“南阳?”卫照看向遍地的尸骨,神色复杂,天问又说道:“这里应该发生大事了,还有,他们是侍卫司的兵。”
“看来这里很精彩,进城看看。”卫照不惧,领着人进城。
城内一片荒凉,城门口三两兵士在打扫,用板车将尸骨拖走,卫照令人去尸体上摘了几块令牌。
“红临镇有城门,是因为多年前行宫发生病变,先祖退入此地,后让人修葺。可惜这么多年来没有用过,没想到会有今日精彩的一幕。”卫照悠闲而谈,神色轻松,并不为南阳担忧。
她领着百余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衙门走去,天问不解,“为何不直接走呢?”
“怕甚,你让人敲锣打鼓地去宣扬,少傅卫照来了。”卫照轻笑,天问迟疑,她解释道:“南阳并非嗜杀的性子,今日杀了这么多人可见是在为了保护一人,我如果没有猜错,她还没有走。”
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相熟的人,陛下必然还在城内。
横竖不急着走,顺势看看。至于南阳,她的眸色淡了下来。
天问领了命令离开,带上三五人,购置锣鼓,很快就敲开了。卫照也踏上了衙门的门槛,手指轻轻捋平袖口的淡痕,衙门的人立即迎了出来。
事情闹得这么大,已不是寻常人能掌控的了。
卫照轻轻摆手,吩咐杀琴,“拿住他,丢进大牢。”
“少傅、卫少傅……”来人慌了,眼见着人来抓他,蛮狠地指着自己的侍卫:“拿下这个骗子。”
卫照轻笑,似乎也是习惯了,随手拿起明黄色的圣旨:“杀琴,不用丢了,直接杀了作罢。”
横竖死了那么多人,到时就说是侍卫司的人杀了,也找不到她的身上。县令一死,此地才会听从她的命令。
杀琴手起刀落,鲜血溅了满地,卫照笑着擦了擦自己手背上的一滴血,吩咐道:“丢进死人堆里,就说他不见了。”
杀琴领了吩咐,带着人将尸体搬出去,见到有人拉着板车路过,随手就丢了上去。
百姓人心惶惶,压根不敢随意走动,天问一行人敲锣打鼓,很快就有回应,重日冲到马前,朝她拼命地挥手:“五宫主、五宫主。”
天问及时勒住马,看向马下的人儿,翻身下马,激动道:“教主去了何处?”
“教主、教主、我也不知。”重日支支吾吾,她走近天问,伏耳说了几句,天问立即明白,道:“先送陛下回行宫。”
重日点头,“我们准备好马匹了,您回来,是最好的。”
天问牵住马,走进胭脂铺,帝王坐在树下下棋,身形岿然不动,她上前,没说城门下的事情,只说送陛下归去。
扶桑并未说话,颔首答应,莹白的指尖夹着漆黑的棋子,黑白分明,鲜明对比。
天问不敢张扬,让人传话给杀琴,准备了马车,扮作商人出城。城门口尸骨遍地,血水洒红了地面。路过之际,扶桑掀开车帘,细细去找,什么都没有找到,又平静地放下车帘。
黄昏前回到行宫,一入明光殿,扶桑不等秦寰说话,便说道:“拿下襄王,另外,将侍卫司统领擒拿,若他反抗,就地正法。还有……”她顿了顿,问秦寰:“殿下可曾回来?”
秦寰被帝王锐利的神色吓得不敢言语,顿了半晌才摇首:“未曾回来。”
“派一千御林军去找南阳公主。还有传朕旨意,令巡防营三位指挥使派兵围困侍卫司,谁敢反抗,就地正法。”
秦寰听后意识到事情严重,不敢耽误,立即派人去传话。
待她离开后,扶桑看向天问:“朕给你兵符,领五千人去红临镇,见到侍卫司的人,一律杀了。”
天问皱眉:“听闻有千余人,都杀了吗?”
扶桑冷漠,道:“一人不留,另外红临镇守城的人也不必留下。”
“陛下,并非所有人都是愿意跟随他们的?”天问试图求情,并非是她良善,而是杀戮太多。
扶桑冷笑:“那又如何?走错路就该得到惩罚。”
“属下这就去。”天问明哲保身,也不再说了,权势之下,尸骨叠起,用血浇出来的帝王权势罢了。
天问离开后,扶桑深吸一口气,瘫坐在龙椅上,掌心贴着冰冷的桌角,心口处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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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回到卫照处,传达陛下的旨意,卫照嗤笑:“襄王不过是上当罢了,你说这场兵变中谁赢了?”
天问不解,反问她:“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