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的性子最多只可容忍一回。
杀棋不理解公主府意思,“温姐姐是一片好心,陛下为何生气?”
南阳抬起的双脚又收了回去,寒风凛冽,眼睫上凝结了小小的冰霜,拉着杀棋解释:“陛下身子虽说较寻常人好一些,可终究不如我们,喝了温软的药,你觉得会怎么样?”
杀棋目瞪口呆,“陛下为何要喝呢?”
南阳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只默默看了一眼杀棋,掸了掸自己身上肩上的白雪,当作没有听到这句话,轻松地走了。
杀棋疑惑,她说错了吗?本不该陛下喝的药,为何还要喝,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冬日的日子短,天色黑得早,南阳刚走到书房,杀琴急急追了过来,“殿下殿下,林媚在府外。”
“她来、难不成你们二宫主有消息了?”南阳站在书房门口,脚面上覆盖着白雪,她轻轻跺了一脚,雪都洒在了地上。
在明家,林媚与谁的性子都合得来,同时,也是野心最大的。白命杀师是因为她这个教主杀人无数,欧阳情是觉得自己这个师父阻碍他进朝廷谋取权势,而这个二徒弟一直未曾说原因。
直到今日,她都不明白自己如何得罪了这位二徒弟。
林媚悄然入府,南阳在书房等候,见面后,南阳递给她一只暖手炉,林媚轻笑着接过,先开口说话:“他来找了我,想要钱。说明教如今的地步,几十万两银子不在话下。”
“呦,他的脸可真大。”南阳嘲讽,“就凭他还要几十万两银子,就算有,也不会给他。”
“还有,教主,他会重明剑法,不在天问之下。天问是得了您的剑谱,而他呢?”林媚不解,重明剑法是重尊自创,算是明教的至高秘密。
若在以前,南阳必然生气,可在这个时候,对重明剑法已没有太多的在意,“或许是天问给的。”
“属下知晓您谁这么说,属下问过了师姐,师姐说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二师兄。反而让我来问问您,剑法有几人知晓。”
“三人罢了,除了她还有一个孩子,当年不过几岁,至今不过弱冠。”南阳越说,眉眼皱得越深,已然察觉出不对劲了,不等林媚开口就打开书房门,唤来杀琴,“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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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雪光映射得天色泛着昏暗的光,廊下的雪都已清扫干净,婢女站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秦寰推开门,陛下依旧在批阅奏疏。
门开后,扶桑抬首,“公主不在府里?”
“方才来了一人,公主就焦急出府,臣问过了,公主没有说何时归来。”
“出门带人了吗?”扶桑放下笔,转身看向虚空,雪已停了,黑色的夜空下一片白茫茫,今年的冬日尤为难熬。
秦寰回道:“殿下孤身一人离开。”
“还是这么莽撞,出门不愿人跟着,倘若着道了,救她的人都没有。”扶桑轻叹。
秦寰不敢再接话,扶桑忽而又问:“谁来了。”
“是林媚。”
雪停了,可风大了不少,刮得枝头上的雪在空中飞旋,簌簌作响。
林媚踩着雪,手中抱着暖手炉,朝着卧房走去,她有些不安,对于当年的事情心存害怕,跨过门槛后,顿了顿,扶桑说道:“你也会害怕的时候?”
“都说做了亏心事才怕半夜鬼敲门的。”林媚自嘲,走至陛下跟前,热气扑面而来,冷热相撞,冻得她打了哆嗦。
扶桑大度,也不计较从前的事情,反而耐心询问她为何回来。
“刺杀您的人可能是我二师兄无悔。”林媚很坦然,弑君一事瞒不住,倘若牵连明教,就是毁教的大事,“重尊座下五位弟子,研药的是大宫主白命,欧阳情行三,天命行四,我便是最小的。当年,我们合谋杀了重尊,各位所需。二师兄功夫最好,但性子孤僻。重尊死后,他便不见了。如今回来,教主下了杀令。”
“连养育自己的师父都敢杀,林媚,你们五人就不该活着。”扶桑威仪显露,眸中深邃,抬眼轻看,林媚打了寒颤,解释道:“当年岁数小不懂事罢了,如今想来大逆不道,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