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可笑,明明是最尊贵的女子,偏偏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甚至还要过继孩子。后人知晓,多半只当史书乱写一通,半点都不信。
秦寰跟在扶桑多年了,外人只当她突然得势,其实并不是。她伺候笔墨时,扶桑念及她年岁小,偶尔也会教她句句,久而久之,点滴恩情,秦寰记得清,伺候的时候便会更加用心。
南阳听后,勾唇笑了笑,道:“这里规矩太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哪怕她在这里生活十多年,可照旧是觉得累得慌,人与人之间戴着面具,说话都费心。
秦寰坐在她身边,叹道:“郡主肆意,规矩对你都是没有用的,陛下为你抛去了规矩,算是很好的了。”
南阳从小到大,几乎都是随心的,扶桑甚至为她改了诸多规矩,这些都落在秦寰眼中,对待敌人的孩子,这样算是很好了。好在郡主很争气,并不惹事,功夫也好。
有些事情不能说透,秦寰知晓,但不说罢了。从母女到情人,看似不羁放荡,可偏偏陛下身边只有郡主这么一个女人,若说陛下不对,偏偏她又洁身自好。
道理是说不通的,也没办法用寻常眼光去看待。
南阳沉默,秦寰便又说了一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凡事都要讲究规矩的,这也是做人的基本。
“是啊,规矩让人生活,可也是禁锢,说到底,世人受规矩束缚后才会有井然有序的世道。有些事情就在规矩之中,有些事情照着规矩去想,忽而就想通了。”南阳忽而释怀了,朝着秦寰舒心地叹气,“秦掌事,我觉得你很通透。”
“不是我通透,而是经历过才看得通透。若无那些糟心事,我也不会入宫,见不得陛下。郡主,我看得出,陛下对您是不一样的。都说帝王无情,可她对你到底是有情的。”秦寰大胆说了一句。
南阳笑了,自信道:“那是自然的。”
这一刻,她很自信,甚至成竹在胸。错误是要改正的,扶桑愿意去改正,这些就足够了。至于结果怎么样,她不在意了。
“时辰不早了,郡主该休息了。”秦寰喝了一口茶,茶水很冷了,喝进嘴里冻得人打哆嗦。
她站起身,小宫娥跟着来收拾茶盏,南阳轻呼一口气,朝着殿内走去。
在外面时间待久了,身子都是冷的,殿内是有炭火的,南阳走过去添了些炭,顺便将自己身子烤暖,这才上床。
扶桑今夜睡得很好,南阳靠近她,拉着她对面而躺,看着她忽而笑了,“扶桑。”
寻常人不敢高呼帝王名讳,可在南阳嘴里反而多了些情趣。她贴着扶桑,唇角贴着她的唇角,轻轻呼吸。
暖和极了。
南阳睡不着,将手贴在她的腰间,隔着衣料轻轻摩挲,贴在她耳边闭上眼睛。
睡得早,醒得就会早,天色未亮,扶桑就醒了,腰间有些沉,伸手去探,她未曾睁眼便笑了。
“南阳。”她睁开眼睛轻唤。
南阳没有醒,手却松开了,刚要挪走,就被扶桑及时捉住了。
扶桑有些惊讶,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南阳。”
南阳刚睡不久,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她,她不想理会,翻身就想背过身去,扶桑动作很快,按住她的肩膀又喊了一声:“重明。”
南阳醒了,没有睁眼,却握住扶桑的手将人拉入怀中,迅速地压制她,“你睡好了就来吵我?”
呼吸喷洒在面上,烫得眼睫轻颤,扶桑躲了躲,唇角压了过来。
她的错,就不该吵醒小东西。
“你怎么过来了……”扶桑透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