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问道,“既如此,那你可知道楚二姑娘喜欢什么玩意儿?”
这就好办了,他先从楚静姝这里打听到楚妗的一应喜好,到时候让顾沉宴投其所好,早日抱得美人归。
女子大多喜欢出手阔绰,温柔贴心的男子,顾沉宴那小子,还是要好好学学他老子!
楚静姝眼底闪过一抹暗芒,袖子下的手狠狠地搅在一起,为什么!她以为皇上是真心召见她,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楚妗!
她心底涌上嫉妒,根本不知道楚妗何时入了建安帝的眼,她垂下眼眸,仍旧是那沉稳温柔的声音,“二妹妹刚从乡下寻回来,她日日待在屋子里学习诗书礼仪,臣女与她相处时日不多,恐不能回答陛下的问题。”
她要让建安帝知道,楚妗就是一个粗鄙不堪,大字初识的人。
建安帝一愣,倒是没想太多,楚妗的状况顾沉宴已经明白的告诉他了,既然他提出来了,想必是有解决的办法,况且顾沉宴那样子是非楚妗不娶,他也无从左右他的决定。
建安帝只是有些遗憾,没能从楚静姝这里知晓一星半点的消息,自己哪里有脸去顾沉宴面前晃悠?
建安帝叹了口气,摆摆手,“你下去吧。”
楚静姝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就这样让她离开了?她本就聪颖,哪里发觉不出,建安帝叫她来,目的便是楚妗,如今她既然与楚妗不熟,也就没有了价值,便被人弃如敝屣,挥之则去。
她咬了咬牙,心底满是不甘。但到底不敢违抗圣令,屈膝退下。
楚妗只觉得楚静姝欢欢喜喜的去,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很是勉强,她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皇上可是说了不好的话?”
楚静姝如今看着楚妗的脸,就仿佛感受到了方才所受到的屈辱,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
“方才皇上好像像我打听了你的一些事情……”她声音不低,脸上是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事。
旁边的人见了,都神色各异。
华阳公主和顾沉宴知晓内情,便猜测建安帝是想讨未来儿媳欢心,帮助顾沉宴早些赢得楚妗的心。
而其他不明所以的人却不这么想,建安帝打听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的喜好,而那名女子容貌娇美,目的怕是不言而喻。
建安帝怕是想要册封楚妗为妃。
祁嘉昱脸上闪过一抹茫然,若是楚妗要入宫为妃,他怎么办?
楚妗皱眉,她也搞不懂建安帝的做法,虽然建安帝对她好像是有些兴趣,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并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兴趣,反倒是长辈的感觉。
只是如今她有些生气,这种事情不论真假,楚静姝都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到底是关乎自己的声誉,她这一说,自己成了什么样的人?旁人会怎么想她?狐媚君上?
楚静姝也知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但是她笃定楚妗那种单纯的性子,定然不会怀疑她。
她方才还有些嫉妒楚妗得了建安帝的青眼,但随即她细细想了想,觉得楚妗入宫为妃也不错。
楚妗愚笨,毫无心机,后宫的女人都会把她拆骨入腹,她入宫便是死路一条。
而且,楚妗正是女子最好的年纪,建安帝年近不惑,足以当她们的父亲了,说不定哪一天就驾崩了。
可她不一样啊!
她的未婚夫是顾清河,顾清河人中龙凤,是京城里有名的贵公子,在朝中颇有建树,且他还是宁王世子,也就是未来的宁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到时候便是宁王妃,身份尊贵,比在后宫混吃等死的楚妗,那是百倍千倍的好!
她心底隐隐有丝优越感,她如今想到楚妗后半辈子在深宫里,像是一朵枯萎的花一样,而她贵为王妃,受人朝拜,她就身心愉悦。
顾沉宴看到了楚静姝眼底的愉悦,他心思深沉,一干朝臣都拿他没有办法,就连周文序那个老狐狸都斗不过他,他又怎么看不出一个闺阁女子的小心机。
呵,又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他耷拉下眼皮,随意地拨了一下火堆,火星四溅,也不知怎么回事,其中一块木炭溅到了楚静姝的衣裙上,顿时将楚静姝的衣裙烧了个洞。
这变故来的猝不及防,楚静姝只觉得脚踝处涌上强烈的灼烧感,她豁然起身,手忙脚乱地将木炭抖了下去。
楚静姝只觉得脚踝处剜肉一般的疼,她长这么大,向来是娇生惯养,从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她眼底漫上水雾,却咬着唇,强忍着痛意,楚楚可怜地站在那里,格外惹人怜惜。
这里的动静太大,引起了旁人的注意,顾清河见状,也急忙走过来,担忧道:“你没事吧?”
楚妗一愣,想要起身,但是看了一眼楚静姝,到底心里因为她那番话,心里有了芥蒂,更何况顾清河也过来了,更是不需要自己,想到这里,她又默默坐了回去。
楚静姝咬唇,眼泪挂在眼角,泫然欲滴,却仍旧笑着道:“我没事,太子殿下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他。”
顾沉宴听了她的话,嗤笑一声,讽刺意味十足,“莫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楚静姝一愣,她才情盖京华,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一向在男人面前吃得开,他们对她无一不是小心翼翼地对待,隐隐带着讨好。就连顾清河,对她也是温柔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