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眼一动,作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立刻喜上眉梢,笑盈盈的福了福身子,“谢主子抬爱,主子只管放心,奴婢别的不会,可是这奴才该懂的规矩还是会的。”
王总管暗暗思忖,福晋的手段果然狠决。
张淑波面露狡狞,“别以为我会被吓到,享姐是这王府的大小姐,即是庶出却也抹不掉她是长女的身份,岂会被调教成奴婢。”
“生母攻扬跋扈,身为王府的侧福晋没有一点气度,终日只知争宠,这些都够让享姐长大抬不起头来了,怕比奴婢还要矮一截,你说我还有什么可不敢做的?”如颜说的轻声慢语,却句句像刀一样刺到张淑波的心里,也震住了一屋子的人。
下人们知道福晋是个厉害的主,却也明白是个讲理的,说的这些连她们下人想想都明白,如果侧福晋还要死挺下去,那是真的不给享姐留活路了。
要说侧福晋说的也不无道理,享姐长大一天若知道生母是福晋送进庵里的,心里定会生出隔膜来,此时福晋完全可以因为侧福晋的话,而直接打压享姐,将之送到别苑,或者别的地方。
王总管也由刚开始的担心,现在谈成了啧啧称赞,不说别的,就看福晋小小年纪的心胸,不会趁机狠下毒手,就让人佩服啊。
难怪王爷会对福晋刮目相看,这福晋果然有让人敬佩的地方,何况今年才刚刚十五岁。
“妾身知错,享姐是福晋的女儿,也是妾身们的主子,生恩不如养恩大,享姐长大了也定会明白这个道理。”张淑波不再挣扎,扑通的跪下。
众人面露惊讶,虽都希望侧福晋不再错下去了,只是不想刚刚还死挺的人,眨眼间就服软了,就是如颜,也挑挑眉角。
如颜和迎春之间的对话,无非也是在演场戏给张淑波看罢了,此时见她能马上不顾颜面的跪下,到也不想再为难下去,何况享姐那样可爱的孩子,只要是自己带,将来长大了,也定是个明白事理的,不会怪她今日对张淑波。
如颜当然不傻,能挑起李夫人大闹王府,当然是知道李夫人秉性的人,而张淑波能平白吃下亏,这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今早见自己送上门来,不想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还不知安稳,不如就借此机会将她除去,也算积了阴德,不然就这样放任她下去,将来怕更没有一个好下场。
另一方面,如颜也是暗下与富察明瑞憋了一口气,现在我将你府里的小妾都弄没了,我就不信你还能沉得住气。
“享姐即叫我一声母亲,我就会疼她一天,生恩不如养恩大,待享姐长大了,她自会分晓,行了,别让两位管事妈妈等久了,你就下去吧,至于你身边的雪竹和踏雪,就一同带着吧,到了庵里,和司徒侧福晋也能做个伴。”如颜笑吟吟的。
说话语气正常,可听在屋里人的耳朵里,就是有种怪异的感觉,却又分不出是什么感觉。
迎春脑子最机灵,这也是如颜刚刚为何找她演戏的原因,别人分不出什么感觉,迎春却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府里的两位侧福晋,那是天生的不好对付,谁也看不上谁,司徒侧福晋被送走,最高兴的一定是张侧福晋,如今张侧福晋也进去了,这两人在里面岂会消停了……
主子心里怕也正这样想吧,这真真是自做孽不可活,从王府跳出去,又进了另一个坑,还不知道两位侧福晋没有规矩和礼数,会在里面闹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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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明瑞回到王府时,王总管正等在门口,一路上跟着主子进了书房,待惜春上了茶退出去,王总管才想着要怎么开口。
“有什么事说吧。”富察明瑞低沉的开口。
府里的事情,让宫里的气氛也异样起来,想起与明宏的谈话,让富察明瑞的眉宇也微微拧了起来,明宏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若自己真的那样做,岂不是正中他人下怀,自己堂堂一个王爷放下身段,哪有颜面。
王总管见主子心思不在身上,索性豁出去了,“王爷,这府里的事想来您最清楚,家里虽由福晋撑着,可侍妾们因爷的宠爱持宠而娇,您在府里还好,就拿这次爷不在府里来说吧,哪有人把福晋放在眼里,别说规矩的问安了,只求着不要找麻烦就算了……”
富察明瑞挑眉,到是头一次王总管在自己面前没有直奔主题,絮叨起这些有的没有的了。
阴鸷的心情一转,能让王总管也能帮着说好话,那个小女人果然有些手段。
想来从自己搬出皇宫住进自己的府邸,府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王总管在打理,这些年来,进退有度,没有一件事情让他多费心过。
最让他满意的是,王总管从来不会因利益忘记了身份,对于府里的侍妾,不管自己如何宠爱其中一个,他都不会去巴结,反而严于律己的一视同仁。
把王总管说的话回忆了一遍……他不由得一愣,难不成他早上进皇宫这一会,府里就又出事了?
在看王总管的拘谨,看来出的事还不小。
王总管额头也出了汗,自己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告诉王爷府里的侍妾现在是真的一个不剩了吗?可说到最后,这句话咽在嗓子处,就是说不出来。
“说吧,府里又出了什么事了?”富察明瑞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