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不收他的东西而已,何至于闹出人命。
然而她才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一声接一声的闷响,夹杂着阿春的哭声:“夫人,奴婢求您!奴婢求您了!您收下吧!”
秦微兰猛地转身。
阿春竟然不住地朝秦微兰磕头,一下比一下用力,就这么几下的功夫,她的额头上已然染了尘土,甚至隐隐渗出了血色。
秦微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夫人,奴婢求您!求您!”
阿春的架势实在太骇人,似乎只要她不收下,阿春就要把自己活活磕死在这儿似的。
秦微兰心中一紧:“你快起来,我收下就是了!”
“咚”地一声,阿春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过了半晌才缓缓抬起:“多谢夫人……”
一缕鲜血顺着额头的伤口缓缓流出,在白净的脸盘上一路蜿蜒,直到嘴角才堪堪停住。
秦微兰瞳孔骤缩。
眼前这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年纪只比她大一岁而已。
平日里照顾她的起居,陪她聊天说话,在秦微兰心里,阿春阿夏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样。
然而现在,只因为这一件在她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便叫阿春如此……
秦微兰一言不发地抱起匣子,转身跑回了卧房。
——
从前威望极高的百川书院,如今却人人唾骂,院门紧闭着,上头几乎被各种秽物糊满。
几个被窦显云断了青云路的举人也日日都召集一堆人,在离院门老远的地方叱骂声讨,将院门前的小路堵得严严实实。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好几日了。
陆淮这几日,都是走着后山的小路上来的。
窦显云忙着应付那几个找上门的学生,还得处理莫名其妙缠上来的锦绣楼,忙得心急如焚,陆淮却依旧到了便是看书,好像外头天大的事儿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然而这日,窦显云却一改先前的忙乱,心平气和地把陆淮叫到了院子里一起喝茶。
“说来真是荒唐,我分明是为了他们好,才送女子给他们,他们自己心志不坚,知晓了其中乐趣之后无法自制,如今竟然反过来怪我……”窦显云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脸。”
陆淮没搭腔,一手端起茶盏,目光依然落在书页上。
“还有那什么锦绣楼也是,家里莫名其妙死了人,竟也栽在了我头上……”窦显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他眼珠一转,落到陆淮身上:“淮儿,你素来聪慧,此事可有解?”
“嗯……”陆淮慢悠悠地翻过一页,“没有。”
厅里就此寂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