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把米稻抱回了寝屋,门前守着的下属见了谢池,先是一愣,这才恭敬问好道:“少主回来了——教主受伤了?!下属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谢池就阻止道:“不必找大夫,教主无碍,只是有些乏了。此处可有何异样?”
下属就道:“属下一直守在此处,并无人过来。”
谢池道:“那便好,继续守着,莫让任何人打扰。”
下属道:“属下明白。”
谢池带米稻进了屋中,把人往美人榻上轻轻放落,而后驾轻就熟地从衣橱中寻了米稻的衣物,再将人抱去了寝屋后面的浴池里。
谢池望着米稻的眼神里写满了迷恋。
一年未见,爹爹还是这么好看。
谢池细细地端看着米稻的脸庞,细长浓密的睫毛、笔挺的鼻梁、鲜红的嘴唇,哪怕是细微的一丝绒毛,他都没有放过。
他低头,吻住了那颗泪痣,喉结上下而动。
温暖的触感令他眼中痴狂,他转而重重地压上了爹爹的唇。
他很想爹爹,想得要疯魔。
不仅仅是睁开眼的每一时每一刻,就连在梦里,他也在不停地描摹这一人的模样。
起初受命离教的时候,他只想着快一点找到明火石,尽早回到爹爹的身边。
那些自称正道的人,都是恶心的,他受不了听他们骂魔教,更受不了听他们骂爹爹。若不是惦记着爹爹的委派,他都想直接拔剑割了那些人的舌头。
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左护法师父竟然叛离了天元,还自以为为他着想的告诉了他关于他身世的真相,劝他回归正道,莫要再认贼作父。左护法还对他说,教主之所以重用他,是为了报复正派,想要利用他,想要使他背负弑杀亲族的罪名。
可他听完这些,除了对左护法的暗怒之外,他对这些一切的真相,只觉得无动于衷,甚至感觉万分庆幸,打心底里生发出一种早已扭曲了的快意。
他在想,幸好爹爹抱回的是他,而不是其他婴孩;幸好爹爹重用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想要爹爹只看着他,所以他巴不得爹爹能利用他,更恨不能帮爹爹背负所有的一切。
只要能拥有爹爹的目光,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察觉到了左护法对爹爹的敌意,知道这些人定是想对爹爹做些什么,于是他就顺水推舟,假意顺从,之后便见到了他那所谓的生身父亲赵天傲。
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他就知左护法没有在骗他,因为他确实与此人生得很像,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二人割不断的血缘关系。
但就算如此,谢池还是觉得,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是个令他厌恶的人。
因为这个人比他早认识了爹爹,更比他早进到了爹爹眼中。哪怕这个人只是与爹爹结仇,他都觉得有些不可忍受。
爹爹既然厌恶这人,那他势必要帮爹爹取这人性命。
相认之后,谢池就了解到了赵天傲的计划,他当下便与凌霄宫信任宫主通讯,要他们提前做好准备。他本也有想过,可以将此事告知爹爹与其他宫主,在爹爹面前立功,但他没有。
因为,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如此。
他要把整个天元教都收进自己手中,让爹爹只看得见他一个人。
谢池在米稻的唇上流连许久,终于停了下来。
他蓦地像少年一样笑道:“爹爹向来好洁,方才一战定是染上了不少尘土,我帮爹爹洗一洗吧。”
说着,谢池便将人抱进了水中,细细清洗,每一个动作都温柔至极,带着浓烈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