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但是他还是逃跑了。
当我15分钟后冲到洗手间发现John他那棕色的柔软卷发没有出现在磨砂玻璃后面,我就知道完了。
我曾经拜托Mycroft不要插手我和John之间的事情,而他这次竟然完完全全听了我的话,而且做得很到位。我没有在身边发现任何一位他安排的特务,以至于在这种突发事件的时候,我没办法处理。
我的心有些奇怪的抖动,我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我冲到大街上,当然我没有看到John,那些棕色卷发没有一个是他。我甚至感觉自己有些可笑,对他那头柔软的触感实在是太过熟悉,在1000人中我可能都能立刻认出他来。
但是,没有他。没有,他不在。
我承认lestrate电话来了的时候,我的确害怕了。我不是不信任John,但是我仍旧害怕。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我甚至能听到我的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
那边沉默了很久,我几乎以为我手机坏掉了,lestrate终于出声了。是很长很长的一声叹息,我几乎立刻就明白又出事了。那边沙哑到虚弱的低声呢喃:“Sherlock,好吧,凶杀,你明白的,凶手在沉寂半个月后……终于又……现在……告诉我John在哪里,他在你身边吧。”他好像突然又松了一口气,“我就说Anderson那家伙眼睛绝对出了问题,他说他看见了John行凶的身影……啊……”
“不。”
我回答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他失踪了。”
那面是更长的沉默,但我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很急促。
“Sherlock,不。你说他不在。”lestrate重复了一遍,但是是陈述语气,“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我几乎有些窒息。
“Sherlock,到现场来。”我听不出lestrate的语气,但是他的声音很小,夹杂着吱吱的杂音,“快一些。”但他的口气很坚定。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和这个认真的男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明白他的认真意味着,真相似乎快露出水面,而他也很坚定自己的想法。我从来不会说他是个聪明人,但他确实是个负责正直的人。
他认为凶手是John。而当我已最快速度跑到现场的时候,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Anderson已经被披上了毯子,他仍在瑟瑟发抖,默默地看向我,然后几乎是崩溃般的喊叫:“Freak!!!!结束了!!第二次了!别告诉这是幻觉!现在,找到你那该死的室友!这种疯子就应该立刻!马上!被!关起来!”
我已经不在乎他在说什么了,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尸体。第一次,我的大脑没有随着我看到的那些细节旋转,它只是一片空白,我只是注视着脚下惨死的悲惨女人,然后僵硬的挪开视线,想做些什么来解释一下。
Mycroft很快就到了,他得到消息的时间比我要早很多。下车后,他没有看我,也没有问什么,只是草草和Anderson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和lestrate说了些什么。
“Sherlock。”他好像试图要安慰我,“你不要担心,结果下周基本就没问题了,John的失踪不是你的原因。我想他大概很快就会回去,你先回221B等他,现在还不能结案,所有的事情等DNA结果出来以后再下定论。”
我看着表情没有波澜的我的哥哥,我们的整个英国政府的支柱,突然觉得他很恐怖。或许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但是John对我来说很重要。
Very important。
这一组词出现在我充斥着推理的混乱大脑里时是那么清晰,这是否意味着这种强烈的预感终于浮出水面?我对John或是John对我,都与其他任何社交的人不同,他已经成为重要的存在了?
我不理解,不,我的确应该早点理解,这种对于John奇怪的感觉。
就是电视剧和现实中那些人所谓的特别的存在。
Anderson陈述了他所看见的事情经过,令人意外的是,他仍是支支吾吾无法描述具体过程,不过他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是在撒谎。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在咬自己的手指甲,或许是我多虑了,他最近真的很像沾染上什么毒品的模样——曾经进入过毒窝调查的那段时间,那些刚刚嗜毒成瘾的年轻人和他的动作行为很像。
“我看见John拿着一个鞭子……。嗯……击打……”他结巴得几乎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这不是简单用他受到了惊吓就能解释的,身为一个医学方面的警官,不可能只是因为凶手是熟人就吓成这样,当然这更不可能是因为尸体的惨状。
“lestrate。”我根本没兴趣听Anderson讲那些奇怪的过程和所谓的行凶手段,“把他带去精神病院,他一定是疯了。”
“我看疯了的是John,我的大侦探。”lestrate默默地接了一句。
一种莫名其妙的恼火突然从我的胃中升起,我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也认为凶手是John?你在怀疑我的演绎推理?!”然后我看向Mycroft,希望他能阻止他愚蠢的爱人的嘴继续歪曲事实。
然而Mycroft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回答,我几乎都以为他当时对我说的那所谓John绝对不是凶手的言论只是为了骗我进入这个计划,这个他设下的圈套。
“现场没有直接证据,一切等DNA结果”在我本以为我的哥哥成为了胆小哑巴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一句。
我突然感觉心落了地。
没过多久我就被送回了221B。房间的灯仍旧是灭的,John还没有回来。
我不得不逼迫自己建立一个设想——如果John是真正的凶手,我该怎么办。
找一个新的室友?不可能,没人能取代John,他是那么完美。
继续包庇他?陪他逃亡?想到这一点我几乎有些害怕自己了,我突然意识到我竟然可以为了John放弃我作为侦探最后一点底线和尊严。
然后我渐渐明白,我希望John永远和我在一起,在我的身边。他不在我的思维殿堂里,他已经在我的脑子里有了一片独立的空间和位置,没办法失去,否则我甚至可能崩溃掉。
我不明白崩溃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比永远接不到案子要痛苦得多。
John很快就回来了,看来他似乎记得我的生日。但是我的头脑在刚刚的一个小时里完全都被那片专属于他的空间扩大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