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嫂子见丽娘面色正常,也有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我小叔子回家,我路过小叔子屋门的时候听到相公和他说起外面的事儿,小叔子好像说他在外面看到徐尧了。”
原本挂着佯怒笑容的丽娘在她的话音一落顿时没了表情,木然的看着陈嫂子,好像没听到一般。她这般模样可吓到陈嫂子,连忙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懊恼的说道,“我这嘴,我不该告诉你的。其实我也不大确定。你知道在外面听到的,难免有些偏差。我问相公,相公说我听错了。可我想,这事儿还是跟你说罢。”现在看丽娘这个样子,她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快嘴了。
此时的丽娘脑子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时隔一年再次从他人的嘴里听到这个人消息,她从未想过。无数个夜里她幻想着张开眼之后能够看到他。幻想着他会忽然出现,却从未想过他的消息是从外面传来的。
许久,丽娘抖着唇颤声道,“是他?”
她的样子看起来着实的让人担心,陈嫂子拉了把椅子扶她坐下之后才说,“我不知道,我听到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人有相似,也许只是长得像?”她自己都不确定。
倏地丽娘站起身,踉跄着迈步,陈嫂子连忙扶着她。“丽娘,你要做什么?”
“我去问问。”这一刻她等不了了,她要去问,要听见到他的人怎么说。别人的话她不相信。“我现在就去。”说着,丽娘推开她的手摇摇晃晃的迈步走了出去。
迎面与进门的徐氏撞了个满怀,丽娘被撞倒在地,徐氏伸手要扶起她。却见她嘴里咕哝着什么,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推开她伸出的手就要前面走,徐氏困惑的看着她,回头望着院子里的陈家嫂子,“怎么了这是?”
陈家嫂子现在心里满是懊悔,忙把自己刚说的话给徐氏说了,徐氏一听心里顿时惊了,“你确定?”徐尧怎么会在外面?
“我就是不确定啊,告诉丽娘是因为我不想看她这个额样子。”
徐氏暗叫一声糟,看着陈嫂子也无奈。“现在她基本上已经渐渐接受徐尧不在的事,你这么一提,估计又完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陈嫂子一听心里更愧疚了,当下举步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就在男人们聊的欢快之时,丽娘忽然闯了进来,众人一惊回头问道,“丽娘找阿火?阿火不在这里。”
“不是!”丽娘摇摇头声音有些颤抖,异样的神情让众人忙凑过来问,“出了何事?”
丽娘咬唇用力摇头,努力控制中自己不让自己失控,不知道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她才有开口的勇气,“我可以和陈家兄弟说几句话吗?”
众人虽然困惑,但看她表情有异色,不好再留下来,纷纷离开。很快,原本围着的一群人只剩下陈家兄弟二人,因为陈家嫂子和丽娘的关系比较亲近,陈家大哥也和丽娘熟稔。给丽娘了凳子让她坐下,才说话,“丽娘,怎么了?”
丽娘眼圈微红,声音略带哽咽有些殷切的盯着陈家小儿子,“陈兄弟,你是不是见过徐尧?”
一听丽娘这般问,陈家大哥就说不好,这事儿他还没同自家兄弟说,想起前几日媳妇问自己的事,想必那婆娘没忍住跟丽娘说了。陈家大哥头疼的抓耳挠腮,这女人嘴怎么这般快。
陈家小儿子是不知道徐尧出事的,这不刚回来没多久家里面跟他说的状况也都是家里的好事儿,村子里遭灾什么的都没同他说过,他自然是不知道徐尧出事的事情,听到丽娘这般问,也诚实的点头“我是见到和徐家大哥很像的人,因为当时距离的远,我不清楚是不是他。”
“你们——说话了?”丽娘几乎是屏息等着答案。
“这到没有,但像。我心说是不是徐大哥跟着村子里人出来了。回家也没见到他。他是和一群人走的。”陈家小子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当日我们也是在行军,路过浪木溪的时候见到他和一群人一起路过,刚要打招呼人不见了。因为在行军没有说上话。”
一群人?和谁?是不是他?丽娘无法判断,她心里乱糟糟的,这么久了第一次听到他的事,是不是呢?如若是,他为何不回来?忘记了吗?还是生病了?
各种各样的假设和怀疑在丽娘脑子里闪过,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陈兄弟,你确定,那个人和徐尧很像?”
虽然不知她为何这般问,陈家小儿子还是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是很像,我几乎要喊人了。”徐尧帮过他们,在他们这一代年纪稍小的人心里,徐尧是一个伟大的形象,所以当日看到的时候他差点叫出声,最后还是同行的士兵提醒了他,他才没出声、
丽娘如幽魂一般离开的,陈家小儿子还觉得奇怪,转头问道,“她这是?”
陈家大哥叹口气,将村子里的事儿说了,说完陈家小儿子顿时有些后悔,他懊恼的开口,“要是我认错人了怎么办?”
“哎。”陈家大哥叹口气,“算了,回头我让你嫂子去看看,”
“希望没事才好。”
如此想的可不是他一个人,徐氏和陈嫂子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丽娘,丽娘缓慢的往回走,不知道在想什么,甚至走到了她们的面前也不知道,还是徐氏伸手拍了拍她,她才缓回神。下意识的冲二人笑了笑,这是她一年多来自动自发养成的习惯。
徐氏眸中担忧的问道,“丽娘,没事吧?”
“没事。我要再想想。”到底是不是?世界之大,相似的人又众多,也许那只是一个和他相似的人罢了。如果当着是他,他一定会回来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