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见叶思清有任何反应,依然和沈流聊得不亦乐乎。
叶思清本来就口齿伶俐,游走在酒场欢场多了,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很懂得如何摸透人心,三两句话就能测出对方大致的品性,顺藤摸瓜就能找到能引起共鸣的话题。
沈流已经全然沉浸在彼此的谈话中。
这时邵励城的干咳声越来越响,连续咳了好几下,结果因为演得太卖力,刹车不及,一下咳气得过快,呛着了,咳声更乱更急。
叶思清立即停了下来,不再和沈流聊天,匆忙地回转过身,坐到邵励城腿边,伸手扶住邵励城的上身,替他拍胸口,“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哪里不舒服?很难受吗……”
叶思清的话音刚落,整只手便被邵励城灼热的宽大手掌紧紧地扣住。
“丫头,你这么关心我?”邵励城收住了咳嗽声,薄唇挑出一抹邪肆之意,似笑非笑地睨着满脸焦忧的叶思清,眉目尽舒,心情似乎瞬间变得极好。
叶思清一怔,反应过来了,随即呵呵一声,抿唇轻笑着回答道,“当然啊,邵总那么大一个移动提款机,也可以说是国宝了,肯定要关心备至。”
邵励城浓眉一僵,捏紧了叶思清的手心,“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句好听的都不肯给老子说了?”
叶思清露出一点都不诚恳的笑容,问,“邵总想听什么好话?”
邵励城恨得牙根用力咬了咬,嗤出一声,粗糙的指腹摩擦过叶思清柔嫩的脸皮,紧接着揪了一下叶思清的红唇,语气十分凶恶地威胁道,“你叫老子多少次邵总,老子就睡你多少次信不信?”
叶思清耳根霎时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就只有这个男人能把这种很“下流无耻”的话说得像将军打仗颁军令一样,让人又羞又恼又气,却也无法否认,从他口中说出来,真的不难听。
叶思清静了下来,邵励城也没再说些什么荤话,就只是头后仰着,靠在车座上,牵着叶思清的手,把她的手捂得很热,还冒了汗。
车子很快就停到了天海郡的院子内。
邵励城拽着叶思清的手,下了车,进了别墅。
佣人赶紧上前询问,“邵先生,今天在天海郡吃晚餐吗?”
“嗯。”邵励城在下车前就系好了扣子,穿好了外套,从外面看不出他身上有带伤。
“那餐品还是照旧吗?”佣人一边问,一边立刻报了些邵励城常吃的菜品的名字,供他选择。
邵励城还没选,旁边的叶思清就直接插了话,“今天不吃那些。”
佣人愣住了,满脸疑问地看向邵励城。
邵励城口味很刁,平时都喜欢重口味,尤其喜欢重辣重咸。
“丫头,老子吃什么你也要管?”邵励城眉头挑高,看似不高兴,神情却是缓和的。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要忌口的,对吧,沈秘书?”叶思清向停车好车子,随后跟进别墅里的沈流问。
“对,没错,正亭是这么交代的。”沈流努力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把李正亭当时检查完后说的注意事项又重复了一遍。
邵励城牙根使劲挫了一下,凶着脸,“沈流,你今年的奖金想清零了是吧?!”
“别老是威胁别人。”叶思清拍了拍邵励城的手背,很正经地,义正言辞地批评道,“沈秘书和李医生都是为了你好啊。”
接着便去厨房交代厨师,今天的饮食一定要清淡的。
邵励城听着叶思清在厨房里细心叮嘱厨师的话声,总是硬梆梆的眼神倏地泛出了些许柔光。
然而在听到那些清淡口味的菜名之后,他便愈发觉得头疼了。
这丫头……是上天派来整他的吧?
以往他爱吃的全被叶思清从菜单上删除了,加进去的大多数是自己不喜欢也最抗拒的清淡菜品。
邵励城沉着脸色,目光如刀往沈流身上直戳着,发泄心中申辩无门的闷气。
“怎么了?”叶思清回到客厅便看见邵励城瞪着沈流磨牙,“沈秘书你怎么惹着他了吗?”
沈流欲哭无泪,在邵励城胁迫的眼神下除了摇头,只能摇头。
“好了,别瞪人了,你的绷带需要换,上楼吧,我给你换。”叶思清扯了扯邵励城的胳膊。
“老子自个儿换。”邵励城吭哧着气,转身大步上楼。
叶思清若有所思地看着邵励城上楼的背影,扭头问沈流,“你们老大这是什么病了?”
沈流一脸高深莫测地答,“因为叶小姐您的阻拦,老大吃不到自己爱吃的东西了——他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