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话说?”莲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带着让她心寒的温度,直直冻到她的心底。
“……”丁兜兜没有回话,忽然觉得有些绝望,此刻反倒冷静下来,抬手扯上西门殇的袖子,直接无视莲的视线,仰脸对颇为诧异的西门殇说:“西门庆,我困了,好困,我们回去吧。”
看到她眼里掩饰不住的伤心,西门殇的心猛地颤了颤,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张了张嘴,无法抑制的温柔就飘了出来:“好。”
说完,就转过脸对着宫断莲微微行了一礼,恭敬道了句“尊上,告辞”,然后就揽过丁兜兜的腰,心情激荡的点地跃起,带着她朝天空里飞去。
而驻留原地的宫断莲却是突地瞠目欲裂,心脏猛然收缩,难以自持的死死盯住空中那两个携手同飞的两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体里那股气血又开始蠢蠢欲动,猛烈撞击着自己布下的封印,一时之间,只觉心内绞痛无比,耳旁像爆炸了一般,反反复复的全是丁兜兜那句“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宫断莲也越来越无法克制心底的魔气,眼中惊涛骇浪层出不穷,一波接一波的气血撞击在封印上,撞得他喉头一紧,差点喷出血来。此时又忽地眼前一黑,竟是压制那魔气的封印消耗精力过大,让他暂时失了光明,而眼前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宫断莲心头一急,张嘴就喊了出来:“回来!”然后,便伸手抓上旁边的竹门,倚靠着软了下来。
丁兜兜原本已心如死灰,正要与西门殇出了那清屿山的银色光罩,却忽闻下面传来莲的呼唤,心倏地一震,赶紧转过头朝那处竹屋望去,立刻大惊失色,扯着西门殇就开始焦急的喊道:“快快!我要下去!快!”
心中原本充满雀跃的西门殇方才隐约听到尊上的喊声,还有些不可置信,这下又听得豆豆这样喊,知道出事,迅速携着丁兜兜调转方向,正好瞧见瘫软下来的尊上,顿时眉头一紧,提了速度朝他飞去。
丁兜兜的心揪得老高,看着那抹仿佛永远淡然的白色就那样孤独无助的倒在门旁,眼泪都差点飙了出来,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大声嚎哭出来,只待两人脚一沾地,就立刻挣脱西门殇的手臂,发了疯一般朝莲奔去。
而身后的西门殇则是愣愣的呆在那,眼底划过一丝受伤,然后便一咬唇,也匆匆跟了上去。
丁兜兜只觉世界里仿佛都没了其他,惟剩下莲无助的身影倒在那里,让她神经绷紧得简直就要崩溃了,短短几步路,她却觉得犹如天涯海角一般远,揪着心一下扑到他身上,抓着他的手就开始想要倾吐,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颤抖得不成样了。
“莲……你怎么了?”她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而靠在门上的宫断莲原本被那魔气搅得道心大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人离去让他心痛无比,这下突然失明更是心急如焚,混乱之间忽然察觉到她的气息,然后便是一片冰凉覆上了自己的手,紧接着她焦急的声音犹如干旱沙漠中的甘霖,让他猛地一震,险些伸手抱上身前的她,却突然察觉到西门殇的气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冲动压了下来,脑袋因此清醒了些,颤抖着双唇道:“没……事……”
“你这样还说没事?”丁兜兜的泪水在听到他回话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滴落下来,一滴一滴坠在他素白的衣袍上。
“尊上。”西门殇面无表情的凑了上来,从丁兜兜手里拉过尊上的手,伸指正欲探上他的脉搏,却被宫断莲轻轻避了过去,西门殇心底顿时扬起一片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什么时候开始,尊上开始回避他了呢?尊上也开始有秘密了……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殇……”宫断莲出了声,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清明,看清楚了面前泪流满面的丁兜兜,好不容易舒缓下来的疼痛又开始在心上聚集。
“丁兜兜?”让他魂牵梦萦的她的名字啊……终于得偿所愿,真真切切的唤了出来……
“嗯!”丁兜兜哭得乱七八糟,听得他喊自己名字,下意识的猛点头。
突然,宫断莲浅浅的笑了,虽然只是眉眼稍稍舒展了开来,咬得发白的嘴唇微微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但是丁兜兜却非常清楚的确信那是他的笑,她曾经在那个漆黑的夜里听过他的笑声,但是他这样的笑容却从未见过,看得她立马呆住了。
月出皎兮,云淡风轻。
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淡了去,只剩下月光下的他在淡淡的笑着,犹如水中初绽的纯洁莲花,犹如冰山上那透明冰凝般的雪莲,这就是莲啊,那晚对她温柔入骨的莲……
人生若只如初见,莲,若你能如初次相遇时对我,该有多好……
然后,丁兜兜听到他的声音清冷依旧。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正文 第十九章 风平浪静
海上风平浪静,远远望去,那浮于海面之上的清屿山在白天里也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晕,朦胧柔和,宛若海上的一颗明珠。
此时正值日出之时,丁兜兜难得起了个大早,其实是因为实在太难以入睡,辗转反侧了一整晚都没能睡着,脑袋里一直萦绕着莲的那抹惊世之笑,再加上一想到莲就在隔壁,更是激动的瞪大眼睛翻来覆去,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折腾了整晚,终究是在阳光射进小屋的那一瞬间,顶着双熊猫眼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
昨晚莲突然转性留下了她,还分了一间小房给她,搞得她真的有些受宠若惊,天底下能和莲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恐怕只有她了吧,想想就兴奋啊。
不过,事情还是有些奇怪,莲昨晚对于他自己突然的失态什么都没说,让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