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澜川被自己的记忆吓到,只不过短短几分钟,他居然能记起这么多和苏绣有关的东西?不,这不是他该回忆的事情。
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在夜风中驰骋,这样的夜晚分明应该是惬意的,凉风降低了酷暑,可为什么还是令人如此地燥闷不安?
真不该遇到她。
陆澜川知道,苏绣就是自己的罪孽,虽然他这辈子早就不知道良心为何物,可看到被自己扔掉的良心,还是会觉得不舒坦。
如果可以,这辈子都希望不要再见到她。
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叼进嘴里,沉吟片刻又拿过手机拨了个号。
那边的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被打扰之后很是不满,“陆澜川,你不知道这会儿我正忙啊?”
陆澜川也不废话,直奔主题,“你见过苏绣了?”
叶兆琪一时愣住,“……谁?”
“少他…妈跟我装。”
叶兆琪失笑,“我装什么了我?哦,你说那会儿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学生,子西的那个家教?腿挺长的那个?”
这不记得挺清楚么?
陆澜川又是一阵心烦,“对,就是她。”
“都多少年的事了。她怎么了,不是在——”
“她现在在给小宇做家教。”陆澜川打断他。
叶兆琪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最后爆出一句粗口,可见受惊程度真不小,随即立马撇清关系,“我说川子,这事儿我可真不知情!八成又是老头老太太弄的。你和韵清正在节骨眼儿上,我至于把那么个定…时炸…弹放跟前吗?”
虽说陆澜川对那女人也没怎么上心过,但两人好歹也有过一段啊。
陆澜川狠狠吸了口烟,吐出烟圈之后才道:“总之这事交给你了,我怕她还会有别的动作。”
“你说她有意接近你?不能吧,我记得那丫头挺聪明的,不至于硬碰硬,更何况你还怕她不成……”
“哪那么多废话。”
见陆澜川坚持,叶兆琪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不免有诸多感叹。
因为白手起家的缘故,陆澜川时至今日对不起的人实在太多了,那名单简直两双手都数不过来。可他所有的狠,几乎都用在这个小姑娘身上了……
犹记得当年苏绣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吧,听说还是从小地方考出来的,多不容易,可偏偏遇上了陆澜川,然后就杯具了。
遇上陆澜川,只能算她倒霉吧。
***
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苏绣心里也是这样想,她起身时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崴了脚。脚上那双凉鞋的鞋跟磨损太严重,重心不稳,那会儿被他一吓,跌下去时脚脖子狠狠别了一下。
这会儿脚腕处通红一片,火辣辣地疼,一动所有的经脉就仿佛绞成了一团。苏绣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陆澜川这个王八蛋果然谁遇上谁倒霉!
险险地赶上最后一班地铁,等她一瘸一拐地回到租住的地方,室友早就睡了。苏绣悄悄地找了冰袋,忍着剧痛敷脚。
这会儿周遭一片静谧,神经也渐渐松懈下来,她才得了时间思考,满脑子都是陆澜川那冷冰冰的话语。
辞了家教的活儿……
可是叶家给的薪酬很可观,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当然舍不得就这么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