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白哉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不对吗?”
无法面对那个笑容,也无法面对这个问题,白哉只有扭转头:“你可以走了。”
“我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呢。算了,反正你也需要时间来考虑嘛。我走咯~”
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脚步,银忽然转身:“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大概,已经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吧?”
“……”无法否认这个事实,白哉只有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没关系,你上次喝醉了嘛。不过下一次,就不能再说你忘记了哟~”依旧笑得一脸轻松灿烂,“我叫银,市丸银。你可以叫我小银哦。拜拜~~”
……他竟然还真是叫“小银”……伴随着“咔嚓”一声关门的声音,白哉这样想着。
没有了喧闹的闯入者的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安静得让白哉自己觉得有些不习惯。怪了,自己明明最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空间,明明最反感喋喋不休的人在自己身边聒噪,为什么对市丸银的滔滔不绝如此容忍呢?换一个人,也许自己早就把他“请”出去了,为什么独独对他,却没有那么做呢?
莫名其妙。不管是他,还是自己。
被他这么一闹腾,倒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白哉的目光瞥见了静静地放在办公桌上的礼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拿起了那个大得离谱的纸盒。
那个人说,这是送给他的礼物。
礼物啊……白哉淡然地扫了一眼精美的包装纸。从小,自己就不知收到过多少礼物了。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喜欢他的人、厌恶他的人、甚至憎恨他的人,各种各样的人用各种各样的借口,送给他各种各样名目繁多的礼物。他早就对“礼物”没有了任何期待。所有送给他的礼物都会先经过保镖们的检查,然后由管家统一处理,而送给别人的礼物也多半是由秘书七绪和管家包办。在白哉的眼里,“礼物”本身根本是毫无意义的,那只是社交活动的一种。
可是眼下,他却忽然很想拆开,看看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会送来什么样的礼物。带着自己并不愿意承认的少许期待,他动手解开了纸盒上的缎带。
结果,里面是一个小一号的礼盒。再解开,又是更小一号的。再解开,还是更小的。
可恶!又不是俄罗斯娃娃!!
朽木家良好的家教让白哉没有当场骂街,不过他反倒更想拆到底,看看那家伙到底放了什么宝贝东西。
在拆到第六个盒子的时候,白哉总算没有看到第七个更小的盒子。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把那个粉红色的精美纸盒连同盒子里的东西一齐朝窗口扔了过去。
“去死吧!混蛋!!”这一回,朽木家家教良好的少爷终于忍不住使用了他平时绝对不会使用的粗俗字眼,涨红了一张俊美的脸咬牙切齿地痛骂。
一张粉红色的便签纸从空中慢慢地飘下来,轻轻落在桌面上。纸上是潦草马虎的字迹:
“给亲爱的白哉:
我想你昨晚应该受了伤,所以帮你买了药,记得要涂哦~~下次我不会那么粗鲁了,真的哦~~~还有啊按照我昨晚的手感,这个尺寸应该适合你,希望你喜欢咯~~
爱你的小银子·亲~~”
窗前的地板上,静静地躺着那个粉红色的礼盒,里面用雪白的蕾丝花边作衬里,放着一盒药膏以及……一件高级男用情趣内裤……
作者有话要说:
☆、四、回答·前篇
上午还很灿烂的阳光,从下午开始就慢慢地黯淡了下来,傍晚时分再度开始飘起雪花,并且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两手抄在外套口袋里,银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轻松地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现在是大多数上班族刚刚结束例行的加班准备回家的时间,即使马路上已经积了一定厚度的雪,人们还是行色匆匆。偶尔,会有约会的情侣手挽着手幸福地走过,女人依偎在男人肩头,轻声细语地说着私密的话题,不时地指着天上飘落的白色结晶,笑得一脸傻相。银看着自己呼出的气在夜色中喷薄着白雾,扭头看去,朽木集团旗下的写字楼就像是没入了浓黑的铅云中一般,已经看不清最高的楼层了。
——真像是那个人本身。永远把自己包裹着隐藏在无人能见的顶端,让别人看不到、也触碰不到。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独自一人站立在高处是一种怎样的寒冷和寂寞。
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容更深,嘴角的弧度也愈发弯曲。然后继续走他的路,轻松平常,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他脸上也依然是那幅没有变化的微笑,一样。
——“银,我真想看看你那张脸上如果没有了笑容,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呢?”
——“嘻嘻……其实我和惣右介先生一样想知道啊……”
被那样问是在五年前,而那样回答也是自己面对面地对那个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个男人最后的眼神……啊真是的!怎么还记着啊?还以为自己记性一向很差,早就忘了呢。原来早上的那个电话,还是想起了那些怎么也不愿去想的事啊?啊啊,我真是个恋旧而且情深意重的人呢!
笑了笑抓抓自己的头发,银走向熟悉的酒吧街。
“晚安,乱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