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人提点研华,让研华帮着母亲说话,舅舅一家不能忘了母亲的恩情。也就是让研华将母亲给舅舅家里银钱的事说在前面,将她的婚事放在后面。
论起主次,族人也就不会抓住她的婚事不放。
瑶华问道:“还打听出了什么?”
那婆子看看瑶华身边的湘竹、翡翠。
瑶华吩咐翡翠,“出去看着人。”
翡翠出了屋子,那婆子才道:“府里都说,大太太是bī不得已才将奶奶嫁出去的。奶奶和世子早已经就sī下里……大太太为了遮掩丑事才想出这样的主意,世子的病也是假的,要不然奶奶要等到明年才能出嫁,万一老太太病重了奶奶要守孝又不知道要拖到哪年。”
瑶华听了这些话顿时感觉到透骨的凉。下人打听来的话竟然没有半点的纰漏,从头到尾将整件事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冲喜这件事办的那么周密怎么会轻易地就被人揭出来。
尤其是任府隔三差五就请御医过来诊脉,世子的病渐渐“有了起色”可也是下不得netg的,不知道每日有多少亲友来探望,真正知道内情的只有家里这几个人罢了。
她嫁到任府之后也恪守礼仪,每日小心翼翼地抄佛经,除了早晚给任夫人请安,其余时间连院子都不迈出一步,日子过的比来打秋风的穷亲戚都不如。
这样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却没想到还是被人……
这件事到底会不会被说破?真的被说破她要面临什么境地?她不但和世子sī相授受,世子装病那可是欺君之罪。这样的罪名无论对谁都是灭顶之灾。
瑶华脸色微变,外面偷听的翡翠早已经慌张起来,手抠紧了隔扇。
婆子道:“奶奶要提早有个打算啊。”
瑶华深吸口气勉强镇定地道:“我和世子之前并不相识,任他们怎么去说。难不成没有的事还要说成真的?世子如今病在netg上每日御医进进出出还能有假?”
那婆子目光闪烁。她不是普通的下人,整日里就在奶奶身边办事,就算许多事不知道原委,也看出些端倪,任府的气氛虽然紧张,可她知道世子的病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严重,有天晚上她亲眼看到世子从奶奶屋里出来。既然冲喜的事都做不得真,奶奶和世子以前就相识的传言想必也不是空xùe来风。
要不然世子冲喜怎么就找到了奶奶。世子冒着危险娶回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做继室,无论谁听了都不会相信。
瑶华说话那婆子也不搭腔,屋子里一瞬间异常的静寂。连下人都不相信她的话。瑶华手心被指甲刺的生疼。她以为只要像以前一样想些办法就能让陶正安、大太太在族人面前替她说话,帮她渡过难关。
可是她忘记了,虎毒不食子这话不能用在陶正安、大太太身上。五妹妹怎么死的,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关键时刻谁不求自保?陶正安想要依靠任家不能放掉她这条线,可是大太太不想办法将罪过推在她身上就可能会被休。
那婆子退下去,瑶华吩咐湘竹,“再找个人回去问。”
湘竹去安排人手,翡翠进屋伺候瑶华看书。
瑶华拿着书半晌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湘竹从外面回来劝慰瑶华,“奶奶不要太伤神了,总有解决的法子,再说随便听来的消息也做不得准的。”
翡翠看看湘竹,嘴net抿的更深。别人不知晓她和湘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世子和奶奶早就相识才有的今日“冲喜”之礼。
那婆子说的一点不错,怎么可能做不得准?
这一次,奶奶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脱身。
湘竹在屋里伺候瑶华,翡翠带着小丫鬟去收晒了的被褥。
晚上,翡翠吩咐小丫鬟将被褥都收好,又做好了手里的生计,提着灯笼从院子里出来坐在碎石路边上呆。
正想的出神,忽然听到头顶轻飘飘地传来一句话,“在想什么?”
翡翠吓了一跳将手里的灯笼掉在地上。
那人弯下腰将灯提起来,灯影照射下,那人眼睛闪动着光亮,笔挺的鼻子下薄薄的嘴net已经张开,带着满满的笑意,“吓到你了。”
翡翠几乎慌乱地开口,“世子爷。”手习惯地去挽鬓角,双脚缩进裙底去,将自己整理了一番又深吸口气才敢慢慢抬起下颌。
任延凤已经柔声问道:“奶奶睡了吗?”
翡翠急忙点头,“奶奶今儿不舒服,早早就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