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竹对落红道:“咱们也走吧。”
说罢,也不等全公公带路,就带着落红去勤政殿了。
全公公安排了妥善的小太监带三位夫人离宫之后,发现皇后已经离开了。
他连忙抹了下额头上因为奔波而渗出的汗水,一路小跑地去追人了。
唉,皇后去勤政殿的路熟,但也得有人带路啊,这是规矩。
可他们的这位皇后啊,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守规矩的。
只不过,皇后可以不守规矩,他们这些奴才,却是不能的。
全公公越跑越快,若是古代有什么八百米跑的比赛,他应该能取得一个名次。
就在快要到达勤政殿的时候,他终于追上了林雪竹。
“娘娘真是让奴才好找。”全公公压制着狂喘的呼吸,尽量平静地和林雪竹说话。
林雪竹道:“本宫知晓需全公公带路去勤政殿,只不过,今天宫宴过后,本就时辰已晚,皇上处理政务辛苦,本宫不想让他久等,所以没等全公公就自己过来了。”
一番解释,听得全公公心里热乎乎的。
这就是他全心全意侍奉的主子啊,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全公公道:“娘娘考虑的是,是奴才安排不当,该提前安排好人手,送三位夫人出宫的。”
林雪竹全不在意,说道:“全公公,做人不要内耗。你跟着本宫与皇上多年,我们怎会不知道你是如何稳妥的一个人,更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与你计较。”
全公公简直要热泪盈眶。
不过他也知道,主子宽容,那是主子好。
做奴才的,不能因为主子的宽容,就放低对自己的要求。
于是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放平脚步,在前方带路了。
林雪竹也不多说什么,跟着他进了勤政殿。
勤政殿里,元修平日处理公务的偏殿灯火通明。
隔着窗纸,依稀能看见那个垂首埋案的人。
林雪竹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股子酸涩的柔软。
这个国家最累的人,应该就是她夫君了吧。
平日里,她尽量让自己接受,她的夫君,是这天下之主,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全国上下成百上千万百姓的生活。
有句话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她的夫君,自有他不得不扛起的责任,为了这份责任,也必有牺牲。
可今天,热热闹闹的宴饮过后,他又回到了这个让他变得无比孤独的地方,继续扛起这个国家的重任。
看到这一幕的她,就是犯矫情了。
林雪竹不由得轻叹一声。
全公公和落红都是敏感之人,见林雪竹迟迟不进殿去,反而站在门口叹气,都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娘娘,何故叹气呢?”全公公小心翼翼地问。
林雪竹道:“本宫的夫君,平日里都是这样累的吗?”
全公公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将头垂得更深,回话道:“皇上勤于政事,是奴才见过的,最伟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