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墨准备让身后的士兵们攻城时,依安城的城门缓缓地打开了。
城门内,穿着一身破破烂烂衣服的柳云儿,浑身都是血污地提着一颗人头走了出来。
“云儿!”冯言在看到柳云儿的身影之后,心中顿时一激动,立刻就要冲上前去。
“小心有诈!”冯言身边的士兵赶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朝着他低声道。
萧墨皱着眉头,眼看着柳云儿缓缓走出依安城的城门,一直走到这十万大军跟前才停了下来。
“萧大将军!”柳云儿抬起头来,看着骑在马上的萧墨,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来,她举起了手中那颗人头,声音缓缓道:“磐石城守城将领崔武康的人头,我已经取下来了,之前在磐石城害将军损失了许多兄弟,还请将军降罪!”
萧墨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柳云儿,然后转头朝着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
立刻就有人跑到了柳云儿的跟前,接过了她手中的那颗人头。
“回禀将军,她手中的人头确实是磐石城守城将领崔武康的!”那名士兵在仔细查看过那枚人头之后,恭恭敬敬地朝着萧墨回道。
“萧大将军!”柳云儿跪在萧墨的马前,满脸泪水地看着他道:“云儿自知罪孽深重,害死了西北军的许多兄弟,今日云儿杀尽了依安城内的两千名驻城士兵,为我西北军的兄弟们报仇了!”
“你?光凭你一人,是如何能够杀死两千多人的?”萧墨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她。
“云儿被那磐石城的守城将领崔武康掳走之后,便一路来到了依安城,他们将我囚禁在牢中,但我之前常年行走江湖,从牢中逃脱不过是小事一件,我从牢中逃走之后,便悄悄来到了那崔武康的营帐跟前,却发现他正和西离国的太子在一起,对了,那西离国的太子,就是之前从我们东宁国军营中逃走的那一位。”
“之前他逃走的时候,打晕了我,抢走了我身上的金疮药,可能是后来他用了我的金疮药吧,但他不知道的是,那金疮药里含有轻微的毒性,必须配合另一种药物才能压制住毒性,我看到西离太子的时候,他正浑身不舒服地躺在崔武康的营帐中,另外还有一个将领他们在商量着要把西离太子先护送回京城。”
“因为他们在磐石城已经损失了五千士兵,又想着我们东宁国已经占领了里州城和磐石城,不会再继续占领依安城了,所以他们带走了大部分的兵力,只留下了崔武康和两千守城的士兵。像我们这种江湖人士,身上常备的东西就是蒙汗药,于是我便趁着他们不注意,将身上所有的蒙汗药都下在了他们的粥里,等他们喝过了粥,都晕过去之后,我便直接割下了崔武康的头颅,又杀光了这两千守城士兵……”
“我本想提着崔武康的人头去向萧大将军请罪,没想到刚一打开城门,就看到了我们东宁国的军队……”
柳云儿说完这番话,已经满脸都是泪水了,后面的话她哽咽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墨转头看了沈初初一眼,沈初初沉默了片刻之后,然后朝着身后的沈一他们几个道:“你们去城里探查一番,小心一点,不要中了埋伏。”
“是!”沈一他们应了一声,然后便飞快地朝着依安城里过去了。
片刻功夫之后,沈一他们便回到了沈初初跟前道:“回禀将军,依安城内的守卫,却是都被杀了,城墙上的守卫也都剩下尸体了。”
沈初初转头朝着萧墨看了过去。
萧墨沉默了片刻之后,然后朝着冯言道:“你先把她带下去,让她好好休息,其他士兵们原地休息,宁修竹和沈初初与我一起进依安城。”
“是!”冯言在听到萧墨的话之后,顿时高兴极了,他立刻冲到了柳云儿的面前,一脸心疼地看着她问道:“云儿,疼不疼?”
“没事,我不疼……”柳云儿眼泪汪汪地看着冯言,下一秒,她便双眼一闭,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冯言的身上。
“云儿,云儿!”冯言赶忙将她打横抱起,带她去休息了。
萧墨、宁修竹、沈初初则是策马径直进了依安城。
依安城内,隐隐地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城内的百姓们却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街道上人来人往,摊贩们正吆喝着生意,完全不知道,不过一夜之间,依安城就要易主了。
“这个柳云儿……有些奇怪……”萧墨一边看着依安城内的情况,一边朝着身旁的宁修竹和沈初初道:“昨夜探子还来回报,说依安城内有将近八万士兵驻守,怎么一上午的时间,所有的士兵就都撤走了,只留下了两千守城士兵,还都被柳云儿一个人给杀了。”
“兴许是他们知道打不过我们,所以连夜跑了呢。”宁修竹一脸兴奋的神情看着萧墨道:“而且刚刚那个柳云儿不是说了吗,他们西离国那个太子应该是身子不太舒服,这种情况下,肯定是要优先保证他们太子的性命,连夜带着这些人护送太子回京城去了。”
“护送太子回京,最多一万人马就够了。”沈初初声音淡淡地朝着宁修竹道:“有必要将所有的大军都撤走吗?我不相信西离国的将领们想不到我们的下一步就是攻打依安城,他们是故意从依安城撤走,将依安城送给我们的。”
“他们为什么要把依安城送给我们?”宁修竹一脸不解地看着沈初初问道:“依安城可是一座大城,跟里州城、磐石城不一样,我才不信西离国有这么大方,愿意主动将依安城送给我们。”
“虽然眼下弄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日后他们的阴谋肯定会慢慢付出水面的。”萧墨拽了拽手中的缰绳,马儿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人,自嘲地笑了笑道:“不过……这收复依安城的功劳,看来要算在柳云儿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