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灵跃跃欲试,考虑到她是第一次玩,玉繁华特意让她持黑子。云溪灵也不推让,接过黑棋就兴致勃勃的下了一子,玉繁华紧随其后,两人下的很快,不过几个回合就分出了胜负。
“二小姐,承认。”
玉繁华将连在一起的五颗白子捡出,云溪灵意犹未尽。两人接连下了几盘,刚开始玉繁华下的游刃有余,但随着次数增加,她下棋的速度逐渐变慢。再又一局险胜后,玉繁华果断叫停。夏侧妃看的正入迷,“哎呀,怎么不下了,继续啊。”
“娘娘,你是不是忘了二小姐还有事呢。”玉繁华意有所指,还沉浸在新玩法里的云溪灵猛然回神。
是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她念念不舍的放下棋子,端起茶盏浅抿了抿。心中暗自复盘,这五子棋听着简单,实际上手可不容易。和玉繁华手谈的这几局,已经让她掌握了规则。若再继续下去,谁赢谁负还很难说。
“这五子棋甚是有趣,不知是哪位大家所创?”
前世今生两辈子加一起,她都不曾听闻过这般有趣的玩儿法。
玉繁华含笑的眉眼微闪,夏侧妃垂眼低咳。瞧这二人的态度,似乎是有不便。云溪灵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敲,正想着要不要换话题时,就见夏侧妃屏退侍女,压低声音道:“这棋的下法,是一位已故的姜家女所创。”
“姜家女,那就是姜皇后的姐妹了?”云溪灵脑袋转的很快,她记得容澜渊闲谈时,曾提到过二十年前,姜家出了一位奇女子。此人思想奇特,极具新意。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有关她的信息很少,时至今日也就只留下个名字。刚才夏侧妃说五子棋是已故之人所创,那应该就是她了吧。
“姜黎?”
啪——
夏侧妃手中的茶盏落地,细碎的瓷片四散飞溅。玉繁华温和的笑颜骤冷,身体前倾,眸光凌厉的逼向云溪灵,“这个名字,你从何得知!?”
压低的嗓音暗藏阴霾,石亭内的气氛骤然紧张。
云溪灵不明所以,但不妨碍她从别人脸上看出端倪。玉繁华和夏侧妃的反应太大了,纵使她有心探查,现在也不是时候。云溪灵敛下思绪,坦言道:“容澜渊陪我吃饭时提起过。”
“容王?他和你说这个干什么?”玉繁华紧盯着她的双眼,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云溪灵神色平静,不躲不闪的迎上她的视线。“大概是为了逗我高兴吧。毕竟我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吗?”
这个解释乍听牵强,但细想之下又合情合理。玉繁华姑且认可,水红长袖朝外轻甩,文馨指尖的寒芒掩入袖中,敛着眼上前收拾碎片残渣。
缓过神来的夏侧妃深吸口气,有些欲盖弥彰的打圆场,“这些日子真是精神不济,连杯子都拿不稳了。二小姐没吓着吧?”
云溪灵摇头,夏侧妃犹豫片刻后小声告诫道:“那个名字会招来祸端,往后切莫再提。”说着欲起身,结果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娘娘!”云溪灵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玉小姐搭把手?”玉繁华二话不说的绕到夏侧妃身边,配合她扶人坐下。
在簇簇海棠花的衬托下,夏侧妃脸色苍白。玉繁华蹙了蹙眉,双指稳稳搭上手腕,“娘娘,得罪了。”细细诊断一番后,瞳孔收缩,“娘娘,您。。。。”
“嘘!”夏侧妃急忙示意她噤声,玉繁华缓缓收回手指,斟酌开口,“娘娘体虚,平日里要多休息。”
云溪灵看了看她们,隐约猜到了什么。她顺手把桌上的山楂糕诺远,转身吩咐侍女重新端些热枣茶过来。侍女走后,夏侧妃勉强放松,“本宫有个不情之请,想求两位帮忙。”
玉繁华轻挑眉梢,对她所求之事早已有底。“娘娘但说无妨。”
夏侧妃虚抚着小腹,“关于这个,还请你们保密。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在伽蓝寺的这段时间里能否请玉小姐帮忙号脉?本宫如今月份尚浅,身边又有眼睛,实在不敢明招御医。”也许是担心拒绝,她的声音里充满祈求。
玉繁华学医的初心是为了救人救己,当下自然不会推辞。夏侧妃见状,又是对着她千恩万谢一番。
默默在旁围观的云溪灵蹙了下眉头,目光游曳在两人身上,嘴角启合数次,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又咽了回去。
算了,说不定是她多心了。云溪灵摩挲着杯壁,余光瞥见陆续回来的侍女,遂松手起身。“茶水已尽,我先告辞了,多谢娘娘和玉大小姐款待。”
“慢走。”
这次无人在出言挽留,云溪也不再耽搁,快步赶往禅院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