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阳城极为洁净,道路墙壁皆是白壁筑就铺成,建筑虽不高但也都是古老的雕甍绣槛飞檐金饰,处处透出华贵。
苏乾看看自己衣不蔽体的破烂穿着,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巷里瞬间觉得格格不入。这里俨然就是个富人区,能容忍一群叫花子长居倒是神奇。
不知不觉绕了几个圈,苏乾惊奇的发现神堂消失了。。。。。。确切的说是自己迷路了!
他茫然的四下打量,明明走的是直线,怎么身边的商铺名字却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这个时间段,放做之前的世界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即便看不到开门的酒馆,起码街边也有几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或者拉面馆,可是在邑阳城却是万籁俱静没有生气。
其实苏乾也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没有手机没有表,自己也不是个会看天象的,连子丑寅卯几个字都写不明白,只是他做恶梦的习惯提醒了他现在大约是在半夜两点左右。
“这什么破地方?比北京立交桥还难走。。。。。。”
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地面映衬出一抹淡淡的红光,像极了小时候看香港恐怖片鬼婆当街烧纸的氛围。
苏乾抱紧双臂硬着头皮向红光走过去,毕竟这是回到神堂的唯一办法。
街边立着一棵红枫,红枫后两盏暗红的灯笼随着微风摇摆,苏乾绕过大树这才看清还未灭灯的地方是个客栈,牌匾上没有名字,只有“客栈”二字。
牌匾下的木门半掩,屋内透出鹅黄色的微光,安安静静,没有喧嚣,甚至感受不到人的呼吸,苏乾朝客栈四周环视,都是大门紧锁,唯独只有这家亮着烛火。
他本想推门直接进,但忽然想到自己这身破烂穿着,若是突兀的闯进去,指不定会被毒打一顿赶出门,便抬起手轻轻叩门:“有人吗?”
没有回应。
“。。。。。。有人在里面吗?阿嚏!”
喷嚏声很大,整条街上都是自己的声音。
完了!要感冒。苏乾耸着肩膀侧耳听见屋内仍是没有动静,索性一把推开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刚进门他的心脏猛然砸了一下,愣在当地,这屋内的确无人,可是屋里还敞着另一个大门,是通往内院的,而此时内院灯火通明,院中摆着一张长桌,桌子两侧坐满了凶神恶煞的红衣佩刀壮汉,两扇门稍有错落,苏乾在门缝中才未看到此情景,而此时他已然是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显眼的如同沙漠中的一棵参天巨树。
苏乾抽了抽嘴角,憨憨笑了两声,下意识退后几步:“我以为没人,对不起,不知道各位老大在开会。。。。。。我。。。。。。打扰了!”
说着他又暗暗退了一小步,正要转身,忽然坐在独坐正背对他的男子开了口:“站住!”
“。。。。。。”
苏乾自叹倒霉,他清楚的看到这些人身上个个都带着长刀,虽说自己情绪不好的时候轻贱过自己的性命,但是真到了危险的时候,本能的求生欲还是让他真诚的面对了自己的怂包气质。
“好汉。。。。。。有什么吩咐小的吗?”
苏乾对周师叔自轻自贱的言传身教有了新的领悟。
男子慢慢直起身子,身姿挺拔健壮,发髻上挽着一根鹰爪的银钗,他转过身俯视着弓下腰的苏乾:“你是牲人?”
苏乾微微抬头,对上男子的双眸,阴狠冷漠!
看样子这红衣男子年纪并不算太小,应该在三十多四十岁的样子,唇角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样貌端正算得上俊秀。
苏乾双手抱拳作揖:“小的就是个要饭的,夜里饿的实在睡不着,这才跑到街上寻些吃的。”
男子眯了眯双眼:“你不知道邑阳城有宵禁?”
宵禁?。。。。。。这个词对于苏乾来说是个稀罕。
“小的。。。。。。小的之前是个痴傻的瘫子,才醒来没几日,无人告知也就不知道还有这种规矩。。。。。。”
苏乾低着头不敢再看,刀尖轻轻碰撞椅背的声音传入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