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缓缓笼罩大地,卧房内却幽幽暗暗将明未明,尽管她人裹在丝被当中,却渴望着那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乔谨到哪里去了呢?
她倏然翻坐起,尽力不去理会双腿间的刺痛,举目四望。
“乔谨……”她轻唤了一声,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她忍不住再大声了些,“乔谨,你在哪儿?”
卧房空荡荡无声,卧房外也毫无声息……难道他走了?
欢爱过后,枕边独留淡淡男人香,可是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乔谨,难道你真的只把我当做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吗?”她脸上的幸福光彩消失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迷惘和心痛。
她怎么了?为什么要为他而心窝攒痛?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音画紧紧地、紧紧地将自己蜷曲成一团,像是不胜寒恻,又像是破了个大洞的心,正止不住逐渐淌流出去的温暖。
她的心好冷,只能抱住自己,徒劳地想留着一丝丝最后的温热。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原本心底还暗暗希冀着他会回来,他只是在跟她开玩笑,故意玩失踪的游戏好教她心焦如焚;她还希望他此刻已经在厨房了,就像以前一样,熟练翻动着菜肴等待她拿盘子来盛……
可是没有,时间和希望是最折磨人的东西,它们一点一点地打击着她的灵魂,把她全身上下残存的温暖抽干。
音画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大床上,黝黑柔亮的发丝更衬托出苍白失血的小脸,她的心底乱糟糟,一阵抽痛、一阵酸苦,浑然忘却了应该要起身,她该梳洗一下,也该给自己弄点东西吃。
可是她没有力气,只是绝望地躺在床上让心痛一分一寸地啃蚀着她的心。
夜色越来越深,乔谨一夜没有回来。
音画始终静静地倾听着屋里的动静,可是除了绝对寂静里的时钟滴答声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没有开门声,没有走动声,屋内空寂如深邃的海底,什么声响都没有。
音画没有动,她害怕微微一动,就会将整个表相的寂寥宁静打破了,连她自己也将支离破碎无法拼凑回来。
夜,更深了。
第七章
乔谨一身汗水淋漓地走进屋内,他微微爬梳过浓密微湿的黑发,脚下的运动鞋传来一丝不适的感觉。
他昨晚回乔家大宅,和祖父母与父母亲共进了晚餐,席间他一直心神不宁,尽管大家还是相同地讨伐询问着他究竟何时结婚生子,可是他的表情只有益发冷硬,到最后索性扔下“再问我就打消生个孩子给你们玩的烂主意”一句。
大家吓得噤声不敢再问,生怕他说出做到。
吃完饭后,他照常与家里的师兄弟比试拳脚一小时,在他连续无情击倒了三个师兄和两个师弟后,已经没有人敢跟他比试了。
他怪怪的,却没有人敢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乔谨就在这种闷闷的情绪下在家里睡下了,但是他还是一大清早五点就起床,飞快驾车回到了武术馆。
他没有直接回到三楼,而是在屋外的室外教练场上跑了四、五千公尺,然后才带着精力依旧充沛的身体走向了三楼。
她怎么了?
昨天晚上有吃饭吗?她昨日中午只喝了杯柳橙汁,午后又与他翻云覆雨消耗了不少的力气,她晚上记得起来吃饭吗?
他脸颊肌肉微微一抽,想到了她的不谙厨艺。
该死的!
他飞快地踢开运动鞋,冲向客房。
音画依旧蜷伏在丝被中,衣衫已经穿好了,可她微微散落的长发垂落在脸颊肩背上,遮住了一大半小脸。
她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孤零零的模样令人为之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