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月怔了几秒,想起初见时的情景,突然涌出一个猜想。
她紧紧回握住秦卿,对老人说“请您放心。”
女孩的手心火热,像是太阳。
秦卿轻轻阖眸,羽睫微颤。
和余心月相处,就像小时候把身体埋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的棉被里,全身都暖洋洋,仿佛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格外安心。
杨昉露出笑容,眼圈有点发红。
秦卿睁开眼,“不要总是操心我,我会照顾自己。”
杨昉苦笑“怎么能够不担心呢,小姐您出来……大家都很担忧。”
秦卿与杨昉对视,彼此心照不宣,却把心事隐瞒。
这时,刚跟着余心月弹琴的老爷爷过来递来张名片。
他是位海外华侨,回国不久,现在海外某常春藤任教。
老人侨居多年,说话不改乡音。
浓重的口音甚至让交流有些困难。
余心月本可以和他用英语无障碍交流。
但她只是侧耳,认真听老教授浓浓乡音。
老教授对她赞不绝口,“我听过这么多人的琴声,没想到是在华夏故土,听到真正能打动人的琴声。如果你想去海外进修音乐,可以和我联系。”
余心月把名片小心收起,像是揣着自己滚烫的梦想,心也砰砰跳动。
秦卿眼里带着笑意。
小孩说起梦想时,眉间眼梢爬上暖暖的阳光,眼睛亮得出奇,像变成一个小太阳。
耀眼极了。
谁都能看出,这孩子是真心热爱着音乐的。
除了印鸿飞。
印鸿飞目光落在那张名片上,眼神暗了下来。
怎么老是有人带着小孩不务正业?她去学音乐,那印家的家业怎么办?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余心月在音乐上很有才华,连颜垣也对此赞不绝口。
可这又怎么样?难道这些人的赞叹,能管她吃一辈子饭,能让她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还不是靠印家来养她。何况音乐这种事,闲暇的时候弹弹不就好了,又不需要拿来做主业。
印鸿飞还想命令季昭华回去。
然而季昭华完全不虚他,牙尖嘴利怼得他半天说不出话。
他又想劝余心月回家,连外婆刚回国的亲情牌都打出来了,没想到以前听话的小孩,现在懒得理他,直接无视他的要求。
印鸿飞心里憋着股邪火,偏偏在秦卿面前,无法发作。
这里可不是印家。
杨昉揉了揉腰,“一把老骨头,走几步路可把我累的,又累又渴,真是不如从前了。”
秦卿站起来,“我去弄点喝的。”
趁着秦卿去桌台拿东西的机会,杨昉露出个得逞的笑容,向余心月发出邀请“小朋友,陪我这老人家走一程,如何?”
余心月登时会意,他故意支开秦卿,是有事想同自己说。这事肯定与秦卿有关。
果然,杨昉上下审视女孩,一改之前慈祥,甚至有些严厉。
几秒后,他收回目光,“我头次看小姐这么在意一个人。小友,你叫什么名字?”
“余心月。”
“很好的名字。”
这时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外,对着大片碧翠如玉的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