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简直不敢想象,这几个月他不在,他们又经历了什么,陈尹年不仅要剥夺他的自由,甚至还要剥夺他知道亲人的消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江延愤恨地盯着他,想抽出自己的脚。
陈尹年完全不理解他生气的原因,反手捉住他的脚,不由分说地继续擦拭,并且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江延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他从未有过一刻这么想开口说话,他语无伦次用着喑哑的嗓音,手舞足蹈地比划,妄图让陈尹年理解,最后一脚揣在陈尹年的肩膀上:“她是我妹妹——”
此刻的陈尹年西装笔挺,蹲在江延的面前给他擦脚。
这一脚对alpha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身型都没有变动一下,陈尹年看了他一会,半晌,淡淡开口:“你不需要知道,我能替你解决好一切。”
江延顿时如坠冰窟,重重地落下深渊,被震碎的四肢,触底回弹散落地无影无踪,比之前无数次都来得料峭,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原来自己早已粉身碎骨……
或许从遇见陈尹年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一生不得解脱。
江婉在a市一家极为隐私的私立医院,那里有陈尹年的一个合伙人,专门从国外聘请过来一名顶尖的心脏外科的专家,并且配有顶尖的医械。
陈尹年甚至还为江婉请了一个全天的陪护,孟靖天和宋晓韵也都知情,但是苦于联系不上江延,为了江婉能有更好的治疗条件,也都算是默许了。
江延到的时候,小姑娘医院的花园里晒太阳画画,一看见他来,蹦蹦跳跳就过来了,“哥哥,年哥哥——”
张开怀抱抱住了江延的腰。
江延被砸得一个趔趄,忙不迭蹲下身查看自己好久不见的妹妹,小姑娘一切都好,笑得开怀,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松手,拖着声音问他,怎么这么晚才来看他,到底是什么工作。
江婉非但没有看起来清减消瘦,反而面色红润,脸上红嘟嘟的。
最后临走时,江婉可怜巴巴地拉着他的手,“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啊?”
江延下意识地去看陈尹年,只见陈尹年蹲下身,拍了拍江婉的头,语气柔和道:“小婉,乖乖配合,哥哥很快就会再来的。”
小姑娘一听这话,立马高兴地跳了起来,忙不迭去拉上看护阿姨一起转圈蹦跶,“哥哥说明天来看我!”
正当江延看着妹妹,内心不禁流露苦涩,只听见陈尹年低低笑了一声,贴在他的耳边倾身说:“小婉和延延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笑起来弯弯的,但延延好久都没笑过了,希望延延也能像小婉一样多笑一笑。”
江延怔怔地看着江婉,又看了看陈尹年,神色有些恍惚,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陈尹年看了勉强笑的beta,那样子又蠢又可爱,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对你真是没办法……”
然后狠狠把人抱在怀里又咬又亲,直到把人吻得面脸通红。
陈尹年每天都无数次想把这个蠢beta拆入腹中,只有这样揣在肚子里,才能彻底防止beta跟别人再有牵扯。
第二天,陈尹年竟然履行了诺言,让司机保镖带着他去医院看了江婉,陈尹年没有陪着他,他还是像之前一样忙。
而且接下来几天都是,但从未遇到过宋晓韵和孟靖天,大约是陈尹年有意选时间避开了。
陈尹年本意是,想让整天怏怏不乐的人开心起来,不说像之前一样活跃开朗,至少也稍微开心起来。
虽说他觉得不会说话的beta挺好的,只需要听他一个人说话就好,但当他看着在别墅,坐在一个地方一发呆就是一整天的人,如果不是佣人喊他用餐,江延还能继续坐在那。
陈尹年搞不懂他小脑袋瓜子里装了些什么。
但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心理医师的话,什么玩具墙不墙的,坏了就坏了,只要人是他的。
陈尹年原先是这么想的,但看到灿然微笑的江婉,他们兄妹俩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他才缓慢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好像很久没有看见一个,那样笑得开怀的江延了……
正当陈尹年以为情况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江延的情况确实变得比之前好多了,偶尔也会流出一抹微笑,甚至对他都没有那么抗拒,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在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时——
有天晚上,陈尹年抱着人做过之后,beta全身上下都盈满了迷迭香的味道,非常乖巧听话,几乎任人揉搓,顶多用那喑哑的破喉咙呻吟几声,随后都化为呜咽,揉进了更深的黑夜。
陈尹年把瘫软的人搂到浴室清洗之后,他白天忙了一天跟各种人打交道,抱着人,吻了吻他的眼皮就睡了。
半夜,陈尹年睡得有些迷糊,他早已经习惯开着壁灯昏暗的房间,他迷糊地睁开眼,想把人重新抱在怀里——
只见江延侧卧着,眼神熠熠,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之前每次做完,beta不是累得昏了过去,就是一沾床就睡。
陈尹年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间,凌晨三点四十。
身边的beta没有一丝睡意地看着他,不发一言,非常安静,像是一直蛰伏在黑夜之中的一样……
“延延?”陈尹年瞌睡一下子清醒了,他坐起来,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上下检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