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夫差一袭白色单衣,身形瘦削,人常说我有倾城之姿,此时看夫差,又何尝不是?只是看他眉目眼角的残忍笑意,我忍不住想起那一日在夫椒山下,他以一人之力,瞬间至众山贼于死地的残忍绝决。
飞溅的血,带着粘绸的腥味,仿佛是他的的最佳背景,我从来不知道杀人,也可以如此华丽而优美……那样残忍的美丽……
一剑刺穿攻来的黑衣人,薄唇冷酷地扬起,抬起狭长的双眸,他直直地看向最后一个站着的黑衣人。
那个人……像极了卫琴……
我心底微微一颤。
那黑衣人猛地扬起双手,怀中竟有什么直直地射向夫差。
我暗叹一声,脑中还没有做好思考,身子已经先行一步,飞快地冲出人群,冲向那黑衣人,任那暗器一般的东西射中了我。
肩胛骨一阵刺痛差点将我袭晕,我连退数步,倒入那黑衣人怀中,“不想死就拿我做人质。”忍着痛,我低低地开口。
只是那一瞬间,我忽然不明白,做人质就好了,我为什么要替那个自恋狂挡下那一排暗器?
唉,我看自己是做靶子做上瘾了,我也是血肉之躯啊,疼……
黑衣人如我所愿,将剑指向我的脖颈。
“放开她。”突然,一个声音冷冷地扬起,声音虽然不高,却可以与北极的严寒相媲美。
连我听了都不寒而栗。
忍住剧烈的疼痛,我侧头看向夫差,他也正盯着我,眉目之间已没有了刚刚的悠闲,尽尽浓烈的杀伐之气。
“放开她。”夫差冷冷重复,气势吓人。
若是我,怕是该被吓得弃剑而逃了。
“她已身受重伤,若是想她死,就尽管拦着我。”淡淡地,挟持我的黑衣人开口。
那个声音……不是卫琴!
我困难地抬头,那双眼睛?是……史连?
避难揽月
居然是史连?心里的讶异没有表现在脸上,我不动声色地被他反扣着。
夫差唇边的笑意更甚,但眸光却愈见清冷,在他身边那么久,我知道这副表情意味着他快被气疯了。
“让。”左手将我扣在怀中,右手执剑,黑衣蒙面的史连冷冷开口。
“大王……”赶来的将领中有伍封,他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夫差,等候指示。
“让开。”挥了挥手,夫差眯起眼,道。
伍封微愣,随即忙带队后退一步,让开一条道来。
史连扣着我的肩,戒备地看着夫差,缓缓向外退。
正在此时,一丝腥甜突然涌上喉头,忍不住的头晕目眩,“哇”地一声,我口中已经吐出血来。史连一惊,低头看我时,肩上已挨了一剑。
“放开她”,夫差冷冷扬唇,“不想死的话。”
感觉到粘绸的液体一滴滴打落在我脸上,我不禁微微抬头,夫差手中的剑泛着寒光直直地刺入史连的右肩,月光下,那暗红的液体顺着清冷的宝剑缓缓滴下,分外诡异。
我知道,只要史连有异动,那一把剑就会生生地将他劈成两半。
史连却是一点都不为所动,只是抬起手来,有些温暖的指尖轻轻滑过我的唇角,史连伸手,“她的血,是黑色的。”
夫差身形一顿,手中的剑微微迟疑了一下。
“杀了我,她会给我陪葬。”黑色的蒙面布巾下,我可以看到他冷笑的表情。
天哪,那暗器居然是喂过毒的!唉!我真是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