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芸芸没注意到,文楚嫣在说这话时,特意强调了‘传承他的血脉’这几个字。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子嗣的重要程度上。
看着封芸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文楚嫣掩去眼底的精光。
她很期待封芸芸接下来的表现。
凭今日这番话,以封芸芸的性格,她一定会想抢在所有人之前,生下韩冬第一个孩子!
她会死死缠着韩冬!
然而,文楚嫣早就给韩冬喂了绝子药,他是生不出孩子的!
当封芸芸梦寐以求,却始终不得时,她只会变本加厉!纵欲伤身,韩冬的身体承受得了吗?
环环相扣之下,韩冬,只有变成废人这一个下场!
而文楚嫣要做的,就是给封芸芸提供机会与时间。
想到这一对爱侣,将来会变成怨侣,文楚嫣就止不住的开心。
思及此,文楚嫣借着喝茶的动作,掩去唇角恶毒的笑意,抿了一口清茶,再次开口:“时辰也不早了,想必封军医探望过,心里也有数了,如此我便不送了,封军医慢走。”
封芸芸自然听出了文楚嫣直白的驱赶之意,但她不想走。
她咬牙道:“夫人这么着急赶我走干什么?我是大夫!我能治好将军!”
文楚嫣轻笑出声,神色虽然温和,却带着让人明显就能察觉到的轻蔑:“我当然知晓你是大夫,但将军府并不缺大夫,莫说宫中的御医,便是府上重金聘请的府医都是经验丰富的圣手,自然会全力救治将军的,实在用不上封军医。”
文楚嫣说的强硬,封芸芸脸色又青又黑,强词夺理道:“我曾数次救将军于危难,没人比我更有资格与将军一同共渡难关!我不走!”
文楚嫣漫不经心压了压唇角,语气玩笑道:“看封将军这话说的,若非你是男儿身,都要让人误会你与将军之间的关系了。这种话,以后可不要再说了。”
这话一出,封芸芸脸色一变,顿时心虚的慌忙垂下视线,不敢再与文楚嫣对视。
文楚嫣却只当没看见她的异常,话锋一转,在封芸芸黯淡的目光中淡笑着道:“不过既然封军医如此执着,看在将军的份儿上,我若是再拒绝倒显得不近人情。我可以答应你留下来给将军看诊。”
听到这话,封芸芸眼神骤然一亮,瞪大了双眼惊喜道:“真的?”
文楚嫣颔首:“当然是真的,不过。。。。。。。”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恶意:“我已经跟你说了,如今将军上有御医看诊,下有府医照顾,你非要留下照顾,那将军的伤病将由你负责,若是因你照顾不周而导致将军病情加重,届时即便你再是将军风雨共济的同袍,也少不了那你问责,如此这般,你还要留下吗?”
听到这话,封芸芸毫不犹豫重重点头,保证道:“我一定会照顾好将军!让他安然无恙的醒来!”
文楚嫣见封芸芸如此笃定,这才满意的颔首。
但封芸芸不知,今日这番话,全是文楚嫣给她设的局!
虽然与韩冬成亲的时间不长,但文楚嫣可一点儿都没闲着,且不说已经早早灌下去的那碗绝子药,单就是韩冬的右臂,看起来虽然没有任何的异常,但实际上已经腐朽不堪!等韩冬醒来之后就会发现,别说长枪了,便是一杯水,他都端不起来!
但那个时候已经跟文楚嫣没有关系了,他要怪就只能怪封芸芸,谁让她非要顶替医术高超的府医来给他看诊?
若当时是府医治他,说不定会发现韩冬手臂的问题,若是及时治疗,怎会落得那样的结果?!
文楚嫣就不信,凭韩冬那狭隘的心胸和自私自利的性格会不怨恨封芸芸。就是不知到那个时候,封芸芸与韩冬的‘同袍之情’能不能扛得住他的愤怒与憎恶了。。。。。。
但不管是那种结果,都是文楚嫣乐意看到的。
想到这儿,文楚嫣脸上的笑意都真了三分,“既然封军医敢立下军令状,那我便如你的意,从现在开始,就由你为将军看诊。”
文楚嫣说这话的时候,苗江就在旁边,闻言恭敬行礼,垂头应是。心里却稍稍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不然再虐待下去,韩冬别说恢复醒过来了,他非死在文楚嫣手里不可!
当然,苗江这么想可不是为了韩冬,纯粹是担心韩冬要是真死了,那文楚嫣就只能守寡了。这世道对女人多有不利,文楚嫣一个寡妇,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但实际上,文楚嫣之所以现在还没成为寡妇,不是她不想,纯粹是不想让韩冬死的那么痛快而已。
而封芸芸这边儿压根儿就不知道文楚嫣给她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脸上难掩喜色,难得认真的向文楚嫣行了一礼,之后就匆匆小跑着进了里间。
这时丫鬟恰好端着汤药进来,封芸芸不愿假他人之手,将韩冬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小心翼翼的给他喂着汤药。
但此时性情高涨的她根本就没发现,那碗药只是最普通的退热药,根本就没有任何治疗外伤的作用。
其实正常情况下封芸芸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的,她医术虽然算不上高明,但作为军医,自是通晓医理。
只是相较于苗江的医术而言,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她看不穿苗江在韩冬身上留下的伪装。再加上心情激荡,便以为这是预防韩冬因伤势过重而导致高热,所以才要喝退热的药。
但她却忘了一点,韩冬的伤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再发生高热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