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杳示意他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册子翻了翻,发现是登记的药材入库信息,便仔细翻了翻,发现这药铺从前购入渡生草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每次客人来抓药,你们可会记下他们买了哪些药?”楚溪杳指了指册子上的渡生草三字,“尤其是这种药。”
“别的药不会,渡生草会。”苏信启看了看楚溪杳的神色,“可是这药有问题?”
楚溪杳没答话:“将登记的册子拿来我看看。”
册子很快被送来了,楚溪杳越翻眉心拧的越紧,这册子里上到当朝重臣下至平民百姓都有买的,似乎看不太出端倪来,若真要算,便是有几名官员家中购得格外多。
见楚溪杳的目光在那几名官员的名字上久久停留,苏信启解释道:“这些是朝中武将,平日里训练偶有受伤的时候,府上便会常备此药。”
楚溪杳目光微闪,不置可否地将册子放了回去:“你可能联系的上那供货商?若是可以,我想见见他。”
苏信启面上浮现出些许愧疚的神色来:“少夫人恕罪,那供货商本是与秦二爷合作的,我们这边只定期收货交钱,见不到他本人。”
楚溪杳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从药铺离开后,楚溪杳想了想,让人驾车去了秦府。
她平时一年也不见得来一次,这一来就指名道姓要见秦二爷,府上的人不明所以,赶紧派人去将秦二爷从花楼里喊回来了。
秦二爷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脂粉香与酒味,抬头见楚溪杳好整以暇地坐着喝茶,快步走到上首坐下。
“杳儿啊,你今日怎么突然想着过来了?”秦二爷看着楚溪杳,心中莫名有些不祥的预感。
“我是想过来问问二舅,那药铺里有一味药材,怎么供货商忽然不提供了?”楚溪杳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问道。
秦二爷面色微顿,看了楚溪杳一眼,装傻:“你这话二舅听不懂,药铺里的供货商每次提供哪些药材不都是固定的,况且那铺子现在不是已经给你了吗,我哪清楚这些?”
“渡生草这味药材原来只有那间药铺在卖,我瞧过登记的册子了,属它卖得最频繁,价格也不低,卖这味药材挣的银子抵得上其他好几样药材了,二舅莫非是对我有怨恨不成,好端端的何故断我财路?”
楚溪杳目光如炬,看得秦二爷有些如坐针毡。
他扯了个僵硬的笑出来:“杳儿你误会二舅了,二舅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你可不能胡乱揣测二舅啊!”他搓了搓手,找补道,“或许是那供货商也没货了呢?”
楚溪杳闻言,嗤笑一声,面露嘲讽地看向秦二爷:“二舅,你该不会在拿我当傻子糊弄吧?药铺里负责卸货的伙计可是亲眼看到那渡生草搬下来之后又被人搬了回去,明目张胆地说他们不卖了,这也能叫没货?”
楚溪杳这话是骗秦二爷的,但秦二爷瞬间变差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溪杳。”秦二爷沉下脸来,神色中略有些不悦,“你怎么能这么同我说话?”
“那二舅想如何?”楚溪杳“噔”的一声将茶盏放下,扭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秦二爷,“喊你一声二舅,是看在那点稀薄的亲情上,如若不然,你那药铺落到我手里害我屡次碰上麻烦,我早该喊你大名了。”
秦二爷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楚溪杳,有些匪夷所思:“铺子归你,出事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