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韩天和郑锦聊得投机。
这一个人远行的路上,能遇上半个知己,也算是幸事。
韩天一打听才知道,这位郑锦小兄弟的身世悲惨。
郑锦家里世代从医,爷爷和父亲都是小有名的中医,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和爷爷窝在药堂里,满屋子的中药材就是他的玩具。
他三岁就能识药,七岁就懂得辨证论治,他爷爷也时常夸他是学中医的好料子,可这样的好日子不长。
他十岁那年,爷爷去世,父亲也因为下错了药将人致死,被撤了行医资格,锒铛入狱,家里的中药堂子也被封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后来他父亲在狱中抑郁而终,只剩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前两年,他母亲也去世了,他现在是孑身一人,从县卫生学院毕业后,他并没有按照学校分配去往医院做一名男护士,而是选择了继续从中医,继祖业。
“我现在一个人,没有牵挂拖累,自由自在,每天和医书作伴,好像……也挺不错的。”郑锦这样说。
可韩天还是能看出他眼里的一丝孤独,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块奶糖递给了他道:“日子苦,糖是甜的,这人只要肯努力,即使是生在苦罐子里,早晚有一天,这苦罐子也会变成蜜罐子。”
“韩大哥,谢谢你。”
将奶糖撕去包装纸放在嘴里,甜甜的奶香味在口腔里蔓延。
郑锦坐在卧铺床边,眼神瞧着火车窗外,瞬间即逝的风景,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给他的奶糖也是这样的甜,甜到让他以为,这日子会永远这样甜美幸福……
“韩大哥,你也去吕山,不知道是啥行程,说不定下了火车,咱俩还能一起就个伴儿呢?”郑锦抽回了思绪,朝着韩天问道。
“我听朋友说,吕山有一位名医隐世在此处,这一趟,我是想请他给个药方,治病救人的。”
“你说是的张妙龄……张神医?”
“你……认得他?”
韩天啃着熟食鸡爪子的嘴略显震惊。
“韩大哥,咱们真是有缘,我这次去吕山也是要找张妙龄神医的,听闻他医术高超,堪比华佗再世,这次我是想找他拜师学艺,在扬我家祖业的!”
“那真是有缘,来,喝一个!”
说完,韩天拿着两瓶大绿棒子上了桌,瓶起子起开,雪白的啤酒沫冒了出来,就着他从家里带来的熟食,两个人喝的起劲。
这此去吕山路上时间长,火车上的餐食不仅贵,而且难吃,连点油水都没有,所以他从家带了点吃食。
这熟鸡爪子是熟食铺子买来的,呼的软烂入味,就着大绿棒子啤酒,香的馋人。
俩人喝的尽兴,聊得投机,吃饱喝足,躺在卧铺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睡醒了,天已经大黑了,韩天一瞧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
这夜晚,火车窗外的夜景趁着月色,更加迷人,把窗子打开,凉飕飕的晚风吹进,混着火车上特有的,香臭混合的味道。
这味道让人觉得都辜负了窗外美丽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