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却向房内一闪,躲开了季流年伸过来的手。
她看着他,目光冷淡:
“季流年,刚才的事谢谢你,我先睡了。”
说罢,她不等季流年说话,便兀自关上了房门。
季流年的双手僵在半空,任雨水拍打在身上,在她的门前站了良久,才堪堪收回。
转过身,望向夜无殇消失的方向,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男女之间是否有情,那微妙的气氛已然能说明一切。
蓦的,他的左手动了动。
他将被雨水打湿的手套一点一点的褪下来,那条顺着血脉生长的红线,已经越过手掌根部,向掌心蔓延。
暗淡的目光渐渐明亮起来,唇边也溢出一抹柔和的笑。
夜无殇爱上她了是么?
只可惜,昭昭永远也不会是他的。
——
昏暗的房间,慕昭昭疲惫的把自己扔进了床榻里。
她一边为夜无殇心烦着,一边却又忍不住去想他刚刚留下的那句话。
他说,内奸的事有眉目了。
会是谁?
水瑶已经被处置了,难倒是另外两个卑妾中的一个?
或者不是她们,另有其人?
原本以为戮幽王府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只要她按时出现在南才人的祭典上,解决了阮娘子的事,就可以溜之大吉。
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与戮幽王府有了丝丝缕缕的联系。
就像蚕吐出的丝,明明细弱无痕,却能将自己越缠越紧。
自从她进了戮幽王府,真真就是作茧自缚。
她知道,她此刻不该就这么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
哪怕别个都不论,阮娘子的病,她都必须负责到底。
不是因为与夜无殇当初的交易,也不是为了离开,单单就是因为她已经为阮娘子诊治,就不能半途而废。
她是医者,断没有扔下病患不管的道理。
原本今日应该为阮娘子针灸的。
但是由于她的离开,阮娘子只能忍受头痛的困扰,这是她的不该。
也许阮娘子有难堪的过去,但自她认识阮娘子以来,阮娘子对她一直都是极好的。
想来这样的人若是做过错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否则她又怎会愧疚得无法安睡?
想到阮娘子无眠的夜,她也生了一丝愧疚之感。
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的雷声已经过去,只剩嘈杂的雨声,侵扰着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