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神奈记得自己揪了揪身边照顾自己的中年女子的衣角,然后用低低的声音问道:“阿姨,我可以玩那个吗?”
那个阿姨当时似乎顿住了脚步,嘴角蠕动,似乎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的时候,神奈从床上醒来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副球拍、一盒网球还有一盘教学带子,后来回想起来,那副球拍是很普通很低廉的款式,不是幸村家出手买的。
那个阿姨则再也没有在神奈面前出现过。
当五岁的神奈看着另一个更加面无表情的阿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似乎刚刚开始明白些什么。
从那天起,神奈的生活就变成了一三五看录像,二四六练习网球。
每次练习网球的时候,都有那个阿姨一动不动的在身边看着,除了进行单方面的基础训练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久而久之,假想训练模式的雏形就渐渐的在神奈的脑海里生根发芽了。
七岁 单调的生活一直坚持到了七岁。那个照顾了自己两年多的阿姨在这一年为神奈办理了入学手续,东京的某一所学校。
最令人尴尬的就是,即使是神奈上课的时候,那个阿姨都在教室外面守着自己,只要神奈和其他的同学有一丝亲近的表现,晚上神奈就很有可能没有饭吃。过着这样的上学日子,神奈倒也没有真的特别反感,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过的。
然后,又是某一天,神奈睡醒后发现,那个总是在身边盯着自己看的阿姨消失了,而且也没有一个新的面孔来接班。
自己,自由了?
餐桌上放了一张白纸、交通卡和一张银行卡,上面写着一些对今后生活的吩咐。神奈对那张纸条记忆的也不是那么清晰,大抵也就是说一些类似零花钱在银行卡里,不要和其他人接触之类的话。
满心的喜悦不敢爆发的神奈根本没怎么在意那张纸上的吩咐,穿上校服,背上书包,就兴冲冲的往学校出发了。到了学校的第一件事,神奈就和坐在前座的男生套起了近乎。
知道现在,神奈的脑海里还能回忆起那个男生当时诧异的眼神。
那天他说了很多话,说他喜欢打网球,喜欢吃鱼,喜欢苹果……就连上课的时候,都完全忽略了老师的存在,和那个可怜的男生唠叨着。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那个男生没有来,据说是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了的关系,转学了。
当时的神奈对于少了一个朋友感觉很可惜,于是瞄上了坐在自己右边的一个漂亮的小女生。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那个女生没有来,据说是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了的关系,转学了。
于是当他再次想要和坐在左边的那个男生聊天的时候,那个男生抱歉的对自己笑了笑说道:“神奈君,现在是上课时间啦。”然后下课铃响起之后,那个男生飞快的离开了教室。
七岁的小神奈坐在教室的最后面,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一直都,有人盯着他,一直都没有自由过……甚至更糟……
从那天起,不知道那个小朋友传出来的谣言,只要和神奈左交朋友,就会从学校里消失掉,那个运动很好的山田君,还有那个长得很可爱的小林同学都消失了……
八岁 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神奈在这天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我叫幸村士,是你的父亲。”
“你是……来接我的吗?”神奈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正当壮年的英俊男子,期盼的问道。
“你已经读二年级了,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幸村士没有回答神奈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长篇大论开了。
“听说你是知道自己有个弟弟的。他叫幸村精市,这个月的五号,也就是他生日那天,他已经被宣布为幸村家的继承人了。”
那天也是我的生日吧,自己在纸上画了一个漂亮的蛋糕。
“你们刚出生的时候,精市的身体就非常不好,经常发烧,父亲说祖训中说过,双生子中年长的那个会为年幼的那个带来灾祸。”
灾祸?那个我想要守护的小弟弟吗?我叫小左,弟弟为什么不叫小右呢?
“那个时候我们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学走路走到一半,摔跤的肯定是精市;晚上睡觉不小心开了窗子,感冒的那个肯定是精市;一起吃挑好的鱼,还能吃到骨头卡到的肯定是精市……”
这些,都只是很小的事情,也都是巧合,不是吗?
“然后你们两岁那年,精市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撑不住了,在医院里急救。那个时候父亲再次提出要把你们分开的事情。母亲和奈子,也就是我的妻子你的母亲还是坚决反对,我犹豫了。精市是个好孩子。”
小左也是个乖孩子……父亲……
“还记得那个时候母亲,也就是你的奶奶气急败坏的骂我说:‘按照祖训你是不是要把大的掐死了才安心!’那个时候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又翻开祖训说,双生子福禄相连,幺承长禄什么的。所以父亲就自己下了决定要把你送去大阪的孤儿院照顾。”
大阪是什么地方?感觉好远……好远……
“母亲和奈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父亲的计划,那天晚上就带着你偷偷跑去奈子的娘家,想要把你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