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裴澍说,“实在是七年多没见你了,从你十六岁多就分开了,那五日过的实际孤也没记日子。”
“我没有怪你。”冷瑶依说,“你怎么了啊?突然怪怪的。”
“你为孤王守着身子,在周府受尽委屈了吧。”裴澍甚为心疼,“你不尽义务,他对你有成见,这次他对你家这样,是几年积累的怨怼?”
冷瑶依一怔,心想实际她并没有刻意为他守身,她听从父命改嫁后,便将裴澍压在心底,整颗心如死了,因着周家起初待她逢迎,周芸贤也处处周到,她觉得亏待周芸贤,是放下过去,真心和周府过一家人家的,哪知周芸贤不是在等她慢慢走出情伤,而是质疑她和太子婚前有染,使她独守空房七年,直至她娘家落难,曝露其嘴脸。
裴澍突然的温柔,是以为她排除困难为他守身如玉么。他误会了。她委实没有那般刻意立牌坊,她以为此生他再也出不了冷宫,她也如行尸走肉打算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我没有为你守身。你误会了。”她是很需要温暖,可她不会骗人,装深情说自己守着,博得少主的偏爱,她曾经绝望的放弃了裴澍,也放弃了自我,因为什么呢,因为她连殉情都会被父亲救活,因为她花光了所有体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在天家面前,十六岁的她显得那么单薄。
“倔强劲又上来了?”裴澍温柔的捏了捏她有红色小痣的耳垂,“孤什么都知道了,你没有放弃孤王。都怪孤王,孤今日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喝醉后在你耳边说的话,或者后来说你是毫无价值的玩意儿,或者一场交易,无关男女情爱的游戏。”裴澍紧了紧她的手腕,“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我是没有为你守身。倒是裴澍,你还生我气吗?这些年我不作为给你带去的心伤有没有好些?”冷瑶依笑着举了举自己的手臂,“我这个冒失鬼把自己摔成了小残废,你该解气了吧。这下我们两清了。那以后你可以不针对我了吗?”
“孤早就不生气了,在那日凌晨在青州街路口接到你时就不生气了。”裴澍只当她在说气话,她从没有放弃过他,她说过她要做他的女人,她记得这份誓言,“你怎么摔了?”
“就当时急着走路,不知怎么就摔了。”冷瑶依幽幽道:“不提了吧。”
一提起这事,就又想起摔下来时,裴澍陪在邱梦身边的事情来了。
“冷瑶依,你不想提了,可孤王又希望提起往事了,如何是好。”裴澍说。
“嗯?我不懂你意思。”
“我们从那个浴间镜子前的谈话重新来过,这次孤王不打断你了,你那次讲到你被你父亲软禁了一个月零九天,你说你父亲以死相逼,逼你断了和废太子的来往,孤王当时听不进去,一味的怪你,埋怨你和别的男人生活了七年,埋怨你轻易就放弃了孤王。”
裴澍很小心的,很怕惊扰了冷瑶依,因为他察觉到冷瑶依已经完成交易,回到她的生活中了,他如果不主动,他们将没有交集,他轻声道:“现下你讲,孤王决计不会打断你了,你讲我听。”
-冷瑶依你听着,我不要你了。是我不要的你!你是被我玩弄五天,从东宫轰出去的毫无价值的玩意儿!-
冷瑶依低下头,“裴澍,过去七年多了,太久了,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没有必要再提了。”
裴澍很难受,他想听了,可周夫人却不想讲了,“咱两人后续你是怎么想的,偶尔还见一见么。”
“不了,裴澍。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冷胤祥案子重审我就知足了。以后我们不用再见了。”冷瑶依认为自己的确毫无价值,再见面只会伤害他的侧室以及累及他的名声,而自己有家室,这五天是为了娘家,以后再见他就属于不守妇道而且不自爱了,害人害己。
她不可能明知他有心爱的女子,又有婚配镇北大将军的长孙女夏凝,还和他偶尔见一见,那样她会很痛苦。
“如果孤王保证,以后都会处理好,不会出现今日这种‘忘记’之类的疏忽呢,还可以偶尔见一见么?”裴澍半蹲半跪在地上,仰着面庞看向她,因为她一直低着面庞,他这样可以看见她神情。
冷瑶依认为他不忘记,不代表邱梦不存在,她不想偷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见了,我不给男人做外室的。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