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澍沉声道:“你将她夺去,便这样照顾她?为了区区身外物,将她拱手相让?”
周芸贤未料到裴澍突然的怒火,当下羞愧的垂下头来,殿下不是对依依感兴趣么,如何突然作怒?就如心疼那般,“周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走投无路,不是应该为老百姓多办点好事,叫孤王看见?叫沉迷的仙丹的今上看见么?何以卖妻?”裴澍不解。
冷瑶依没有料到裴澍非但没有因为她承认利用他而把她轰走,反而还动手修理了周芸贤。
她坐在椅上突然心中发软,很想扑在裴澍怀中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一切,以及她到现在还心中害怕周芸贤的兽行,但她没有婆婆妈妈将自己家的事告诉他,他要监管殿试,她不希望自己的芝麻绿豆打扰他。
裴澍睇向冷瑶依,“孤还有半个时辰出发去贡院。你不是有事要求孤王么?你进来吧。让他在外面等着。”
裴澍说着进了内寝。
周芸贤看着太子领他的妻子进卧室,突然周芸贤慌了。依依。。。娘子。。。
冷瑶依亦跟着进去内殿,她看见鱼缸里那两条鹅头红,倒有几分亲近之感,毕竟她给换过水,她拿渔网逗了两下,见裴澍坐在床边,她远远的立在颇远处。
“过来吧。跟他来都来了?你扭捏什么。”裴澍牵了牵唇,“秋水台那天,一唱一和商量好的,是吧。我若不答应官复原职呢,你们告御状去?”
“哦。那可不。”冷瑶依说,“我们要三品。”
“你现在去告御状。告诉裴瑞霖,他儿子夺了你清白。”裴澍气伤了,“把我关了。大家眼不见为静。”
“你赐官,我就不告你。”
冷瑶依不肯去他身边,裴澍伸手攥住她手腕把人缓缓拉近身边,“燕青说你人品有问题,是利用我。秦钟昨夜禀报说你们两口子半夜商量怎么服侍我。别人说的我都半信半疑。
你亲口说,是不是昨日有苦衷,没去成白化路官府?”
冷瑶依眼眶猛地一酸,记起昨儿周芸贤对她妹妹做的下流之事,她相信裴澍可以帮助她逼迫周芸贤同她和离,但她不能和裴澍纠缠了。
燕青警告了她,不准她害裴澍,她是有苦衷啊,她的苦衷是想靠近他,可是好多人不准她靠近他,因为她爹爹是死囚,所以她要先自证,证明爹爹的清白,这样就可以靠近他了,对吗,或者依然不可以。
“对不起啊裴澍。他参我满门,我开始很想和离的。可昨日他母亲亡故了,他跪下求我,他为了我轰走了他的外室。我于是决定不离了。你可以帮帮他官复原职吗?我愿意日日在秋水台等待你的临幸。”
“哦。他母亲亡故了。你不方便离是吧。”裴澍缓缓道:“我母亲亡故,你便方便改嫁。”
裴澍闻言,眼睛逐渐泛红,他抖着手拉开床头抽屉,取出治疗心疾的药物,往手心倒了几颗,因为手抖的厉害,掉在地上二三颗药丸,他捡起药物吹了吹浮灰,然后将药压在舌根底下。
冷瑶依见他身子难受,忙说:“裴澍,你如果觉得我们今天来被冒犯,我们马上就走,你把我们轰出去就好了。”
裴澍将她手攥住,将她拉近些,
他记得她小时候吃不得苦的。做事特别绝。
他落魄时,她改嫁的丝毫不拖泥带水。如今他落魄了,她为什么不离了投奔东宫?
“你为什么愿意和他过苦日子。我可以给你,你要的生活了啊。在秋水台,不会有人打扰你的,你离了,我们可以在秋水台成亲。”
冷瑶依想她不可以投奔东宫,她要做的是尽快找处宅子,和妹妹还有颖儿另起炉灶。
燕青说的对,她要找的是唐昭,而不是一再麻烦裴澍,她是什么处境,有什么资本和太子成亲,没有父母见证的婚姻,怎么都显得不是婚姻。
“我不苦呀裴澍。我有挺多钱银的。那我明白你意思了。我无法取悦到你,我先走了。”
“妳就这样对他死心塌地吗?”攥在冷瑶依手腕的手收紧再收紧,将她肌肤也攥红了,“对孤王的狠劲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