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裴澍东宫之位是稳稳当当的,如今睿王被打入冷宫,她仍需要这裴澍将薛家兵权收回来,她慈爱道:“澍儿,这三个月,你受苦了,晚上你父皇也来,你旭弟也在,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裴澍在,皇帝一定赏脸过来吃饭的,到时叫皇帝看看裴旭的功课做的多么认真。裴澍不来,皇帝可能不过来的。
裴澍哪里不知姨母心意,裴澍颇为失望,拉过汗血马,当下心中又记起冷瑶依轻轻抚摸他膝盖时的温柔来,以及冷瑶依给他烧的淮南菜来,“孤有点事,傍晚回不来。你们吃吧。”
说完,裴澍便纵上马背,燕青、谢锦亦都翻身上马,另有一行侍卫大约二十几位年轻人随行保护。
夏妍见裴澍要走,她连忙出声劝谏道:“太子哥哥,好不容易和皇上冰释前嫌,要珍惜啊。今晚是皇上要和你吃团员饭的。夏妍认为,你这时应该回宫和皇上说话,皇上得知先皇后是冤枉的,他很难过的。你不应该往外面跑了。你应该安慰皇上!”
裴澍睇着夏妍,是皇上给孤赐婚夏家,是皇上要孤和冷大娘子断干净,是皇上要孤回家吃饭的,“你以为你是谁?你跟谁应该、不应该呢?”
夏妍脸色猛地一僵,她是为了他好!他怎生说话这样难听?他始终没有意识到谁才是适合他的女人!
裴澍拉了下缰绳,在仍旧细雨纷飞的初夏午后,纵马疾驰,奔向花凌渡,他墨色发带叫风吹动,他的眸中有着切切渴望。
依依。。。。。。
太子打首,燕青、谢锦随后,其后数十影卫。
马蹄声在上京城风驰电掣般踏过,路人纷纷往两边避让,都在猜测,那位容貌出众的青年人急着赶往何处,怎生马蹄也跑出血来。
“哪条路去花凌渡最近?”裴澍问。
燕青驱马几乎跟之不上,他高了声量,“中州路转西南街,一路朝西,到太湖路,一路往西南,走到底就是凌江花凌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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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瑶依和裴慕之在上午不到午时就出发了。
冷瑶云和冷瑶媛在府门里,探出小脑袋来,冷瑶云说:“大姐要从军走了。好生勇敢。”
冷瑶媛说,“我会帮大姐照顾好她的小白,不会让我的小黑欺负大姐的小白。”
冷瑶依没有回头,因为一回头就会看见她爹拿着手绢蹲门槛上擦眼泪,也会看见她娘假装忙着晾衣服,时不时往她偷看。
午饭选在西南街的一处饭铺。
冷瑶依点了一碗云吞,裴慕之也是。
裴慕之好心用小勺子给冷瑶依往云吞里加了一小勺葱花,他说:“提味的,你试试。”
冷瑶依看了看碗里的一层葱花,她没有讲自己不吃葱花这事,她依稀记得有某个夜晚,有名位高权重的男人在东宫通房内问她‘冷瑶依吃面吗,阳春面,没加葱花’,在那个夜晚,那位男子送给她一副带她去姑苏寒山寺拱桥淋雨看月亮的画。
冷瑶依默默将云吞吃下,试了试葱花,真的接受不了葱花,但是裴慕之好心一片,她没有作妖说她不喜欢,她适度的克制了本我。毕竟她只习惯了在裴澍面前暴露本性,旁人估计接受不了她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