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魏阉小儿,真以为本官是三岁童子,能被你这小小把戏所阻的吗!
杨涟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看着事态发展,对付这些太监还劳动不得他的大驾,他要出手的目标是那个躲在殿后偷听的魏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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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必大惊小怪,朕让他们来,只是让你们知道朕于这练兵之上还是颇有体会的,你们看,这些人可当得了精兵一说?呵呵,朕可不是让他们来干政的,阁老可莫要给朕戴顶高帽,朕可不想犯了祖宗遗制。你们也别一个个跳出来指责朕,朕未必便是你们想的那般。”
见首辅和大臣们如此生气,天启大为扫兴,不明白他们干什么如此大惊小怪。他也大度,朱国祯说他胡闹,也未生气,只是觉得他说话有点伤人。至于那个什么御史说这些太监有谋逆之心,他更是一笑了之,不往心中去的。老魏说得对,御史言官就好夸大其辞,危言耸听,朕要真信了他们才傻呢。
没劲,真没劲,朕好意叫你们瞧瞧内操卫队,你们不夸赞也就罢了,却说朕胡闹,这个不是,那个不是,哼,难道在你们眼里,朕当真那么不堪吗?
再大度,对于臣子们的一致反对抗议,天启也终归是有些不满的。
“皇上,恕臣直言,内监不过奴才下人,再如何操练,终不过是帮无用奴才,如何能当得上精兵一说,再说这自古以来,也未听说太监者中有大将之材的,更别说这数量众多的太监之兵了。”
韩说得还圆滑些,没有如叶向高那么直接,更不像魏大中那样激进,但却一语点中正题,那便是这太监能有个狗屁用?莫说这几百号人,就是再练他个数万太监大军出来,又当得什么用?莫不成还能拉到战场上去杀敌建功不成?
此言一出,官员们纷纷点头,都说太监无用。顾秉谦和魏广徽站在那里,见王体乾和李永贞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十分难堪的样子,都觉棘手,想出去帮腔吧,又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说辞,难不成要他俩力争太监是国之栋梁不成?
崔呈秀倒是想出来和韩他们争争,不过看到魏大中等一帮东林御史正死盯着自己,再想到自己差点被叶向高玩死,不由有些心虚,怕触犯众怒,魏公公没倒之前先把自己给摞趴了。
霍维华和石畏三等阉党官员虽觉韩说得实在是难听,不过他们内心对于这突然出现在大殿的武装太监还是有些反感的,说他们没有廉耻,投靠太监不假,可是再没脸皮,他们也是有底线的,这底线便是这太监也不能太过于放肆,这哪朝哪代也没听说过朝会的时候弄几百拿刀拿剑的太监对着大臣们横眉怒瞪的,这算什么事?
哪个混帐给魏公公出的馊主意?霍维华愤愤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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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殿的痛骂声和那些鄙夷的眼光让王体乾和李永贞脸上挂不住,他们也是太监啊!这韩说太监是奴才,不假,可这奴才那也是皇上的奴才,你们凭什么说咱们是奴才,又凭什么说咱们无用,难道咱们这些没了鸟的人当真就是废物不成!
士可忍,孰不可忍!
王体乾越想越气,瞅见皇上隐隐也有些不耐烦了,忙装出一幅苦脸,很是苦涩的对天启道:“皇上,韩大人他们说奴婢们无用,这实在是叫奴婢们心中难过,想奴婢们也是皇上的臣子,一心伺候皇上,想着精忠报国,却不想在诸位大人眼里,奴婢们却是不堪到如此,这…这叫奴婢们还怎么伺候皇上!”
“皇上,奴婢们身体是有残缺,可这不代表奴婢们无用!韩大人的话过于偏激,请皇上为奴婢们做主!”李永贞不失时机的突然跪倒在地,哽咽连连,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一般。
“请皇上为奴婢们做主!”
殿前两侧那数百武装太监好像事先彩排过一样,也全部跪倒在地,人人脸上无比悲愤。
满殿的太监一跪,天启懵了,一众大臣们也愣住了:怎么,这是要用眼泪来打动皇上不成?
愣过之后,很快清醒过来,御史胡良机第一个跳出来:“皇上休要听他们胡言乱语,这太监自古便是无用,如何能执以兵器,演练精兵,荒唐荒唐!”
话刚说完,别人还没来得及附和,便听一中气极足声音响起:“这位大人凭什么说自古太监无用呢?”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那东厂千户突然跪倒在皇帝面前,言辞切深道:“皇上,臣东厂掌刑千户袁大海斗胆为诸位公公抱不平,请皇上许臣问诸位大人几个问题!”
咦?竟然有人为太监抱不平?天启大感兴趣,微微一笑,抬了抬手,准道:“朕许你问。”
王体乾和李永贞则是同时一愣,不知道袁大海想干什么?
得了天启同意,袁大海当即起身朝殿下走了几步,目光落在胡良机身上,先施了一礼,尔后才道:“这位大人想必熟读典籍,既然你说太监自古无用,那下官斗胆请问,是谁写下了堪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
胡良机一愣,《史记》是谁写的他当然知道,脱口便道:“西汉司马公。”
袁大海又问道:“那又是谁发明造纸,造福于后世读书人,传承我中华文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