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于沛文是莫欺少年穷,我‘杨礼成’未尝不能。
杨韵毫无畏惧地与于沛文直视。
于沛文一怔,倒是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居然敢这般与自己说话,气在胸口转了两圈,才开口道:“呵,小子倒是有点儿气性,那本官倒是等着看你如何升迁。”
说罢,于沛文拂袖而去。
一旁的馄饨摊老板看人走了,才战战兢兢过来收钱。
杨韵打了个哈欠,找老板讨了杯清茶漱口,便继续往家那边赶了。
彼时沈栩安已经安排了马车在街口。
见杨韵是从外面过来,他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几眼后,问:“这是从府衙回来的?出了什么事?”
“沈云的尸体找到了。”杨韵跳上马车。
驾车的是不白。
人一齐,不白便立马扬鞭了。
“在护城河里面找到的,身上的伤由两个人造成,所以咱们遮掩的那个黑衣人至少还有个同伙。”杨韵靠着车窗,脸色有些疲倦,“得快些了,否则……我担心我们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闻言,外头的不白加快了速度。
沈栩安很是贴心地倒了杯热茶递给杨韵,说:“到目前为止,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有铁牛这个人存在,放心吧。”
放心?
放不了一点儿。
“就怕于沛文和程宇手里还有别的情报。”杨韵接了茶过来喝一口,回想起这两位,心头的火气又升了起来,“那程宇和于沛文到底是哪儿听来的消息,觉得我收了沈家的钱?”
捏着茶盏的手指都紧了两分。
不等沈栩安开口,杨韵斜眸看他,说:“我没记错的话,在我家时,我爹叫你……叫的是少卿。”
“是啊,不才……官拜太常寺少卿。”沈栩安摇着扇子道。
“那你对程宇有多少了解?”杨韵喝了茶,挪到了桌前。
车窗的帘子是卷起来的。
凉风带着官道两侧的草木清香卷进了车内,沈栩安略微有些愣神,望着陡然坐近的杨韵,一时间忘了说话。
“沈少卿?”杨韵拉长尾音。
“嗯?”
沈栩安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垂眸道:“我对他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嫉恶如仇,若他听到了你收受贿赂的传闻,那他对你有意见也是正常的。”
“他们两个着急把我排斥在府衙之外……程宇我不好说,但于沛文肯定是觉得我是张万鹏心腹,存了报私仇的心思。”杨韵托腮,眼珠子转了几圈,“既如此,等从连乡镇回来,我得给他找点儿不快活了。”
“哦?”沈栩安来了兴趣。
杨韵眯眼一笑,提壶续了一杯茶,说:“张家小姐和我夫人有几分交情,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得邀请她来府衙溜达溜达?”
沈栩安顿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手指着杨韵,“你小子,还真是懂得什么叫打蛇打七寸啊……不过,这手段未免有些太过阴险了。”
“非常事,行非常手段,大丈夫不拘小节。”杨韵坦然道。
听到这话,沈栩安笑得更厉害了。
马车里欢声笑语。
不白在外面赶着车,余光一直瞥车内,嘀咕道:“郎君这是怎么了?往常也没见他这么开心过啊?还是杨郎君厉害,这么三言两语就能逗得郎君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