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端王伏击一事,自己当时昏昏欲睡,只听了一耳朵,如今过了快有二十年,已经忘了是在什么地界,什么时候了。
看来找时间得偷偷潜进端王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消息。
顺便摸一下他手底下那些暗线部署。
没说多久,宫人通传皇帝和皇后到了。
以往谢晚青作为皇后,脾性秉性都被磨练的极有耐性,她本想坐下来好好听一番,可想了想,自己现在还是十六岁的小姑娘。
干嘛拘着自己在这儿不痛快,于是……她查看起了皇帝皇后送过来的珠宝首饰。
许是心境不同往日,也没有国库空虚,后宫开销的烦恼,自己也不用留着赏人,这些东西怎么看怎么好看,都是自己的!
里间谢太后说:“太子殿下既心有所属,那便如他所愿,将宁国公府的那位大姑娘迎进东宫吧,否则一直僵持着,宁国公府的脸面不说,对女儿家的名声也不太好。”
皇后笑着应道:“是。”
她向来喜爱这个儿子,看他受罪,心里也是疼得要紧。
谢太后端起茶喝了一口,“不过哀家觉得,沈大姑娘来坐这个太子妃之位并不妥,若是个侧妃倒还说得过去。”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谢晚青也看了过来。
皇帝和皇后对视了一眼,干笑了声:“这不太好吧,国公府也算是豪门贵胄。”
谢太后不急不忙,“满京都的人都知道的,那沈意秋虽说挂在嫡母名下,但她是外室所生,若非嫡母恩惠,将她收进国公府中,以大宅院里的规矩,断然没有新妇还未进门,就生下外室子的道理。”
“就算是太子行事欠妥了些,她身为闺阁女儿家难道不知此事有损清誉,为何不严词拒绝?反倒让太子一路揽着她回来,我是没深究国公府教女之责,但若真谈论起来,她这样与外男拉扯,暧昧不清,国公府为脸面考虑,就该家法伺候。”
皇后说:“怕是明淮坚决如此,女儿家脸皮薄,不好推辞,这样的年纪,做出一些张扬的事也是常有的。”
谢太后得体一笑,“那太子更应该好好磨练心性,他是储君,也是未来的天子,如此妄为,皇后就不怕他日后行差踏错吗?再者说,”
她端起茶,悠悠道出一句,“脸皮薄也不影响女儿家该有的体统分寸。”
殿中一时安静。
“如今,边疆战事还未平息,陈老将军已经年过半百,他还能打到几时?定安侯府兵力有限,想从其他藩王手中争夺权势难于登天,瑾王风头正盛,迟早会成为众矢之的,皇帝该早些做准备才是。”
“我知你们难为,明淮是你们夫妻俩第一个儿子,又贵为太子,一向是宠爱有加,可放眼盛京高门,品行兼备的女儿家也不少,少将军府宰相府,余太师家中,翰林院掌院,择选一个对太子有助益的才是上上之策。”
谢太后提及的这些,都是前朝老臣,树大根深,能在朝堂上说上话的。
她是想让皇帝皇后权衡利弊。
如此一来,给自己出气和打国公府脸面的意味儿在这里面就变得弱了很多。
可照这个样子下去,皇帝皇后迫于盛国局势,大概会将沈意秋暂定为太子侧妃,再从其它门户挑选个贵女为太子妃。
那这个姑娘岂不是和自己一样,平白无故成了巩固皇权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