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早有预谋呢?
是沈淮先瞧上了陈氏,又因自己家中还有怀孕即将临盆的正妻。
有什么办法可以保全他的名声,并且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杀妻新娶。
或许沈淮还想过一尸两命,但沈长念命大,活了下来。
没办法,沈淮这才又装了一年多的“好父亲”。
“你这、这是什么意思?”沈淮眼神躲闪,转过身避开沈长念的目光,声音沙哑而低沉。
“父亲真是好谋算。”
沈长念紧握手中的帕子,“我母亲杏仁过敏,一旦吃了杏仁,浑身上下便会起红疹子,甚至会胸闷气短,这对一个正在临盆的人来说,有多危险,父亲难道不知道吗?”
生产之时,稳婆会叫家人准备一些点心热茶,用以恢复元气,以免产妇生到一半没力气昏厥。
谁能想到,在产房外一脸焦急模样等待的人,送进去的却是让产妇过敏的东西。
沈长念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这是当年产房内丫鬟的证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淮身形一晃,深吸一口气,转过了身子,看向沈长念,“是,当年之事我做了手脚又如何?”
“你已经失去了你的母亲,你现在还想要失去你的父亲吗?”
他眼中闪过一抹希冀,“你去求求你夫君,叫他想办法救我出去。”
沈长念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淮意识到什么,一掌拍在石桌上,手心传来的痛感叫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桌上的饭菜因震动而翻倒,碗筷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菜肴洒落一地,油渍和菜叶混杂在地面,一片狼藉。
沈淮的脸色在昏暗的牢房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双眼紧盯着沈长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声音颤抖着,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个字:“这里面。。。。。。有你的手笔?”
沈长念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摆,面无表情。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笑。
“父亲放心,女儿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掉的。”
最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这狭隘的牢房之中过完余生。
“既然父亲不喜欢吃女儿带来的饭菜,那女儿这就走了。”
沈长念扭身前还不忘拿走了石桌上的暖手炉。
“你、你站住,你这个贱人!”
沈淮身躯猛地一震,先是后退了几步,看见沈长念要走,又连忙凑了上来。
脚上铁链的声响与他沉重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
沈淮扒上牢门,丝毫没了从前的威严,“阿念,我错了,爹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救我出去,救我。。。。。。”
沈长念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没有回头。
狱丞在外面守着,瞧见沈长念出来连忙上来,“夫人这就结束了?”
沈长念闻言点点头,冲着狱丞浅浅一笑,“只是我父亲年龄大了手抖,碗筷跟菜都掉地上了,可能要劳烦狱卒大哥收拾了。”
能当上狱丞的人自然也不是傻子,赶紧开口“没事没事,夫人只管交给我们就是。”
“我父亲也是可怜,后半辈子都得在这度过了。”
沈长念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了点悲伤。
“夫人放心,如今大理寺犯人不多,牢房充足,不会亏待了您父亲。”
“原来如此,不过我父亲喜欢热闹,狱丞大哥可否。。。。。。”
狱丞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接了下去,“竟然是这样,那是我考虑不周了,这就叫人给他换个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