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丰茂看着眼前的银子,咬得后槽牙都要碎了。
他堂堂首富,何曾入眼过这区区二百两!
不过,这点子骄傲的小火苗很快就被徐传成扑灭了:“哼,江老爷你还是收起往日做派吧,近日我这可是收到不少告你欺行霸市的状子!”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往日受了江家挤兑的商户纷纷开始反击了。
江丰茂只得再次夹紧尾巴,更加努力地讨好亲家。
二百两银子哪里够江家的花用,不过几日便用光了,幸好有两个女儿的救济才勉强度日。
只是每每江竹心挺着肚子来到这院子,陈氏总要郁闷个好些天才能缓得过来,跟心腹婆子哭诉:“这憋屈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这一日,几名身穿墨蓝色制服,腰间别着刀剑的侍卫敲开小院的大门,自称是盛京陈家的,前来迎接江三小姐进京。
江丰茂夫妇这才惊觉,在这缺衣断食、鸡飞狗跳的日子中,已许久未见到江幼。
“唰!”
侍卫们的佩刀齐出,带头的那个声音低沉恶寒:“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江丰茂和陈氏双双跪地,说起自从家中大火之后便居无定所,可能江幼不幸间走失了。
“诸位大人明鉴,我江家这场大火,烧得人尽皆知,也许是我那苦命的女儿被贩子捉走了也不一定。”
“大胆!”
那侍卫长一脚将陈氏踹倒在地,喝道:“家主明令你们看好江三小姐,你们竟将人看丢了,还有脸称被贩子拐了,那贩子怎的不拐你们两个缺德无良的!”
陈氏不敢再言语,只小声哭求饶命,江丰茂转转眼珠,忙开口道:“大人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他擦擦一滴眼泪没有的眼睛,带着三分哭腔道:“我那三女儿是个顽劣的,看着家里的产业没了,再没富贵可享,一耍性子便私自跑了,我们夫妇为了遮丑才扯了谎,实在是我们教子无方!让您见笑了。”
江丰茂一想到被江幼坑走了五万两银子便心头火起,添油加醋着跟陈家侍卫狠狠告了一状,说自从收到陈家主的信,全家都好吃好喝地供着江幼,却不想一个意外火起,人就溜了……
侍卫长轻哼一声。
这番话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一个商籍能有什么好教养,贪图享乐的劣女罢了。正是这种地位低下、品行不端的,才好配给三皇子嘛。
“跑?”
侍卫冷笑道:“区区小女子,又能跑到哪里。”
说罢,扬长而去。
“老爷……若是他们找到那瘟神,这说辞……”
江丰茂瞟了眼陈氏,轻蔑道:“又如何,左右陈家不过是要个充数的,还能真心实意地为她报仇解恨不成!?”
他便是要狠狠地作践这小蹄子!
裕县,名字和实际相差颇大,满眼的凋敝萧条之色。
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只有寥寥挑担赶路,或是赶着驴车送货拉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