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了些什么,那双深邃的金眸中隐隐透出一股深潭冷渊的寒意。
江幼轻翻了个身,将厚重的棉被又裹紧了些,好似无意地咕哝着:“疲劳驾驶不可取,驾车犯困我骂死你。”
不过,她显然是低估了桑护卫饱满的精神头。
第二日一早,晨光熹微之际,江幼推开车门,见桑北延已经早早地喂好了马,正在不远处的一块草皮上练武。
打拳幅度大,他脱去长衫,只着短衣薄衫和深色管裤。
这个距离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他露在衣袖外紧实有力的小臂,和敞开襟口里,挂满汗滴的古铜色肌肤。
有一说一,桑北延长得真好,即便前世见过千人千面,也无一人可与之相较。
明明是个高大魁梧的,五官却生得极精致,高鼻剑眉,冷眸清冽,气度优雅极了。
丝毫不见落魄于江湖的粗鄙之气。
突然,那双深邃的金色眸子正转过来,与她欣赏美男的眼神对上,江幼一时竟生出几分偷看男澡堂子的尴尬之感,好在她心态无敌,生生忍住了退却避嫌的心思。反而大大方方地回望过去,轻轻点头表示——
嗯,桑护卫功夫不错,继续努力。
桑北延渐收了招式,浓眉微蹙,懒得点破这女人刚刚投过来的目光有多神往热辣。
几人用了早膳,收拾妥当,便再次行路。
江幼轻掀起车帘子,盛夏燥热的风吹进来,带了满车厢的自然花草香气,远眺官道两侧的广袤浩渺的平川旷野,挺拔葱茏的树木枝丫,绵延千里不绝的山脉墨影,只觉豁然开朗,万物美好。
突然,一阵馊腐难闻的味道闯进鼻息之间,旋即声声哀叹随风而至。
不远处,稀稀落落的一队人正缓慢地向着她们的行进方向移动着。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身上或是扛着系满物品的扁担,或者是背着巨大的布包,手上也不闲着,拎着锅碗瓢盆等杂物小件儿。
再往中间的,便是些带着小孩的女人,和身体较弱些的老人。
这群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脸上满是泥土脏污,显是长久的赶路跋涉所致。
喜乐此时也注意到窗外的动静,探头过来,蹙眉问道:“姑娘这些人是怎么了……”
按江幼缓缓眯了眼睛,缓缓道:“流民。”
自古,流民问题便是社会的严重弊病。
天灾、战乱、苛政等等原因让很多百姓失去了家园和财产,民不聊生。为了生计,很多人不得以背井离乡,成为了流民。
而随着流离失所的百姓增加,一定会给其他相对稳定的城镇带来影响。
这种影响,大多是负面的。
比如有些流民为了生计,不得已落草为寇,抢砸偷盗,影响社会安定且不用说,还有更大的隐患。比如流民人数越来越多,势力发展渐大,逐渐觉醒些反抗意识后,说不定就会成为一支武装力量。
就她所知,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这种农民起义的例子并不少。
只是,江幼心中疑惑渐生——
这东楚国两面临海,从东北到西南是绵延千万里的海岸线,这靠海的地方,应是经济相对发达繁荣才对,为何有这许多流民从南向北逃难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