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打定算盘把江幼送进宣王府,是存着心思羞辱宣王,更大的目的是打进去一个细作。
却不想——
那低贱粗鄙,野调无腔的商女不仅没惹怒龙颜,还在皇上面前得了脸,受了一个“英嘉夫人”的封号,连镇远侯的嫡孙女都被她比了下去。
而“细作”一说更是没谱儿。
自江幼踏进了宣王府,就彻底断了联系,连一个字都没向他透露过……
为此,他没少受太子的责骂。
这两日,太子每每想到顾九卿在嘉城,便心中郁结,坐立难安,只拿了陈元青做撒气桶,日日怒斥他是个废物。
被骂得狗血临头的陈元青憋屈无比,越发觉得自己被耍了。
他唤来冼武,脸色铁青地吩咐一番。
呵。
区区一个商籍庶女,以为攀上宣王府就能高枕无忧了?
既能扶了你上去,就能狠狠拽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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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城大营。
江幼白日里还是一派淡然铁血模样,但是因为活动量大,体内冰血痋发作的愈发快速,常常在黄昏时分便已冷得话都说不利索。
桑北延倒是仗义,每每夜间都悄无声息地窜进江幼的营帐,充当“人形壁炉”,简直是江幼最靠谱的后援,不过军营早操的时间比较早,为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常常摸黑便离开,避人耳目。
如今日日睡在一处,他倒是偶尔也能睡着了些,但无论是怀中江幼微微一动,或者是周围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他还是立即醒来,浅眠得很。
有几日早晨,他都是被兰夫人的脚步声唤醒的。
或许是水土不服,兰氏自住进了这大营后,早起的习惯似乎愈加提前了些,甚至天色全黑的时候,便已醒来,且不知为何,走路的声音也较之前大了许多。
趿拉的步履之声,落在浅眠的桑北延耳中,仿佛是惊天霹雳一般,几乎是瞬间清醒,旋即遁走。
即便桑北延万分确定自己进出江幼的帐篷时,绝对没被兰夫人发现。
但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兰夫人好像知道些什么,瞧着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森然之气。
即便是桑北延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色,也隐隐脊背泛凉。
十日后,在嘉城和兴城之间的旷野上。
两队千人的兵马大军相对而立,旌旗随风列列翻飞,军队的萧杀之气横贯在这片茫茫无际的平川。
阵前,江幼和顾九卿遥遥相望着。
顾九卿身穿鸦青色圆领官袍,眸光温和疼惜的望向那张愈加尖瘦的脸,道:“几日不见,江御史一切可好?”
“劳总督大人惦记,自是安好无虞。”一身月白长衫的江幼高居于战马之上,背上的披风随风高扬着,愈发衬得她秀雅从容。
两人相视一笑,又默契的齐齐调转马头,各自校阅队伍。
江幼纵马从军队前排走过,扬声道:“将士们,这十日大家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或许还有许多人心中不忿,认为本官这百般刁难,是轻视了你们!”
她神色一凛,声音又提高几分:“那就请你们拿出真本事来!用今日这场演习,向本官证明兴城大营的兵是强兵!是猛将!是精锐之师!”
“让那些曾看不起你们的人,从此再不敢轻视!”
这番话正说进了兴城大营一众将士的心坎里,他们一直都被嘉城大营的压过一头,憋屈的很。
“咚、咚、咚……”
伴随隆隆的战鼓缓缓响起,演习终于要开始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