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面不改色地咽下口中鲜甜的豆沙果子,淡然地瞥了眼窗外,道:“这纸袋子摆在我的门口,怎么能说是别人的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桑北延已踱步进房间,瞄了眼躺在榻上的范利文,眉头急不可查的蹙了蹙。
江幼几乎立刻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一定是想说男女有别,独处一室很是不妥云云。
瞧着桑北延喉结一滚,江幼不慌不忙的先他一步张口,道:“医者面前无性别,男女之说更是无稽之谈,于我来说,范大人不过是一堆血肉而已。”
所谓“先发制人”,便是讲究个稳准狠,率先出手,将这些个自己不想听的话,提前扼杀在某人的嗓子眼里。
谁知道桑北延那厮竟是个不好糊弄的,挑起一侧眉毛,幽幽道:“你还真是众生平等。”
江幼:(⊙_⊙)??
总觉得这句话阴阳怪气,却一时想不起来在阴阳些什么。
就在江幼还在想着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时,桑北延却已经转移了话头,道:“软榻临着窗,最是容易着风寒,你若是不想生病,就别在这处睡觉。”
江幼:……
他怎么知道她刚才在软榻处睡过了?
莫不是早就来过?
这会儿床榻被范利文占着,她还能去哪处睡?总不好白日里也打地铺吧。
嘿!
桑北延这厮是纪委吗?管得这么宽。
江幼扯扯嘴角,才想敷衍两句“多谢关心”,桑北延又淡淡地开了口,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幽影斋确实值得格外注意,曾是强弩之末,近些日子却颇有些再度起势的苗头。”
他离开北境后,曾在三界交界之处的荒漠中游荡过一些时日,与幽影斋打过些照面。
作为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幽影斋中的规矩法令极多极严,便是与一些正规军相比,也不相上下,因此培养了一批很是有实力的杀手。
不过因着些内斗原因,导致分崩离析,逐渐解体。
在去年六月份,他曾无意间听闻过,似乎是有一人将本已四分五裂的众人再次集结统一,幽影斋这才渐渐地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如今,更研究出这等嗜血凶残的弩箭和三棱刺刀,想来日后怕是会愈加势大……
江幼一愣。
当她见到三棱刺刀时,心里确实涌起些很是异样的情绪,加之刚才做的梦,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的郁郁之中。
不过她拿不准心中的担忧为何,因此未对任何人提起。
没想到,桑北延竟然觉察到了她的情绪。
“无论那是什么。”
桑北延的声线似乎柔和了不少,继续道:“我都会护着你的。”
也不等江幼回话,又扔下一句:“你且好生歇着,我晚上来为你化解冰血痋的发作”后,便长腿一伸,迈出了门槛。
从江幼的角度,已经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在他的耳朵尖上瞧出一抹红晕。
啧。
耳朵红了?
看来他也知道这话,有多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