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尝一口?”
我摇头,“不了,给你冲的,提神,你喝吧,我去洗澡了啊。”
他点了一下头,眼里仍满是星光,“好,谢谢。”
我挂着笑,轻轻的给他关门,转过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抑郁,或许,他会生我气吧,我突然怕一个人生我气了……
掏出兜里的药,我提了提气放回书包,随后下楼洗了个澡,心头像是压了块石头,越洗,越觉得沥沥的沉。
深夜。
我帖着门坐在地板上,胳膊紧紧的圈着膝盖,灯关着,可浑身的每个毛孔都在透着警惕,我听着隔壁的他进门,开电视,甚至洗澡……
喉咙一直在吞着唾沫,手边还放着两个我准备好的家伙事儿,一个空的矿泉水瓶,上面有我用油笔画出来的刻度线,摸过裁纸刀,上下推了几下刀片,新的,应该很快。
一种名为害怕的东西在一分一秒的蚕食着自己,我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顺利的,这是我的一贯打法啊,名夺不成,只能智取,过后,我怎么认错都成啊。
呼吸有些颤,我按亮手机时刻盯着时间,洗完澡后我还特意找了个由头去书房跟6沛说了两句话,目的只有一个,看咖啡他喝没喝完,结果是满意的,见底了,可心,却无端的又沉了几分。
一个小时后,隔壁彻底安静,这药是我来时就带着给自己上的保险,我家里有的,可能是我妈吃的,我上网查过,一般是吃一粒就好,一个小时左右起效,可我怕割的深了给6沛疼醒,所以我下了三粒,应该不会让人睡过去的。
咚咚~咚咚~
我觉得有人在敲门,疑神疑鬼的一直在看向门口,反应过来才现,是我自己心脏打鼓。
拧开他房间的门,屋子里黑黑的,只能看到6沛侧身躺在大床上的轮廓,我又咽了口唾沫,嘴里轻叫了一声,“6沛,6沛?”
他呼吸均匀,侧身躺着一动未动。
走到他身边蹲好,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仔细的看着他面部此刻貌似无害的轮廓,“6沛,你醒醒,我有事找你,6沛。”
伸手碰了碰他,还是没反应,应该差不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鼻子却有些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想用安眠药给你弄睡着然后割破你手指的,我只是得要五十克的血,这血真的对我很重要的,我要用来救命的啊,我得活着是不是,活着,才能还你的情分……”
眼泪不争气的出来,我伸手擦了擦,吸了下鼻子就去拿裁纸刀,刀片嘎嘎出响动的探出,自己嘴里却呜咽的出哭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自己受苦我都不怕,可是这一刻,我却紧张,紧张的手都抖!
用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拽出他的胳膊,左手,只可惜他的左手被压倒了身下,我怕一会儿血不能太畅通,没办法,只能使劲儿推着他的身体让他平躺,这才拉出他的手慢慢抚平,指节修长,指甲干净整齐,很好看的手,“就疼一下,别怪我……”
一手捏住他的中指指腹,另一只手握着裁纸刀提气就招呼了上去!
“呃!!!”
裁纸刀应声落地,痛感清晰无比,我惊恐的看着突然坐起的6沛,手腕还被他死捏在手里,“疼!!”
“疼吗。”
黑暗里,他的眼睛熠熠亮,声音却无比低沉,“忘了告诉你,我吃你那药至少有十个年头,三粒,连让我打个哈欠的作用都起不到。”
“你都知道?”
声音如同细密抖动的心电图,微微的打着寒颤。
6沛的牙咬着,“你第一天来我就看见你书包里的药了,你这睡眠质量当然不需要,显而易见,是给我准备的,不是吗。”
我咬了咬唇,却满嘴的咸涩,“那你怎么知道,我,我给你下了三粒,你还查了?”
“薛葆四,扮猪吃老虎,你玩的很烂,真的很烂……”
我明白了,是我洗澡时他看了我的药吧,如果他心里一直有数,那我所有的不正常他都会看在眼里啊,他是6沛啊,是我斗不过的那个6沛!
“那你还配合我,看我这样你高兴是吗!我只是想要点你的血,我已经很内疚了,我是要用它救命的,我解释过很多遍了,是你不帮我!!”
“所以,你就对我动刀子了?”
他冷冰冰的反问,手上的力道一紧,我疼的又叫了一声,胳膊却被他扯得直接带起,身体生扑上床,一个转身功夫的,整个人直接被一个黑色的身影压下,动弹不得。
“你王八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