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还算清醒,总觉得眼前事情不太对劲。
草儿瞧着,不止是模样大变,怕是心性也变了不少吧?
他们都闹成这样了,她还能气定神闲的和他们说话。
眼下情形,总像是什么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实在太反常了!
可现在全家都兴奋到无法抑制,刘二也劝不住人。
刘大竟还凶刘二:“她二叔,你怕什么!?她好歹也是喊了俺十年的爹,若不是我们刘家这些年还赏她一口饭吃,她早就死了,她就是得伺候着咱们!”
“对呀,二哥。你还打俺,打俺干啥!”
“就算这是将军府,那也是要将人情的地方吧?总不能扼断了咱们和草儿这些年的感情了。”
“呸!”
突然一声娇喝,是雀儿叉着腰站了出来,还在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
“你们一家子,不要脸的造诣简直是登峰造极!”
“不如你们自己撒泼尿先照照自己,一个个配不配!还和我们姑娘说感情,你们刘家这些年怎么对我们姑娘的,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看,不如先剥了你们的皮,再看牢狱的饭吃不吃,那房间住不住!”
赵氏一脸凶相的恨不能冲过来:“哪里来的贱皮子丫头!?再敢出言不逊,我们撕了你的嘴!”
“在场这么多的主子,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雀儿:“呸!你个老贱妇!你当年拐了我家姑娘,让她去你们家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受尽了折磨,像个牲畜一样被你们全家奴役,当初回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浑身就剩一把骨头了,皮肤粗糙黝黑,那双干了十几年活儿的手,便是如今都未彻底养过来。”
“可你们家的女儿呢?”
“在将军府享尽了荣华富贵和宠爱就不说了,她可是金尊玉贵,怕是如今连给自己洗把脸这种事都没做过吧!”
“双手不沾阳春水,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倒是享尽福了!”
“你们害的将军府真正嫡亲的血脉流落在外吃尽苦头,你们家的却来过好日子,你们还真当她们只是个物件儿,想换就换,想回就回呢!?”
“换来换去,换回来也没关系,没有七情六欲,没有伤心,不曾受过伤害吗?”
“就你们刘家这些一个个的,犯下此等以下犯上的大罪,我瞧全家都拉去砍头,也是不够砍的!”
“如今姑娘回家了,她可是堂堂正正的将军府的嫡姑娘,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敢称她的阿奶阿娘阿爹的?呸!”
“我们将军府,有自己的老夫人,家主和主母呢!”
“你还想在我跟前妄称主子!?”
“一群不要脸不要皮,不知害臊的腌臜东西!”
雀儿骂爽了。
底下围观的百姓都跟着喊了一声:“好!”
李朝靖脸色阴郁,一直盯着眼前这些场景,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他没有阻止雀儿的放肆,显然就是默许了她站出去说的这些话。
不过这些话,却把曲氏心里给难过死了。
那些藏在心底的,她从来不敢正视,也骗着自己一次次的偏私,好似终于被人彻底喧闹撕烂了出来。
她的落儿在刘家,当真是一天好日子也未曾过过吗?
她自然也有过疑惑。
可她不敢问。
刚闹明真假女儿身份那段日子,全府上下都很难接受这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