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死?不悔。”
“虽死?不悔……”她忽然不笑了,眼神也变得冷漠,“是你自?己要死?的,要记清楚……”
剧痛使人骤然失去神识,片刻之后回想才意识到那种锐痛是源于肌肤的穿透。
鲜血流出来,像一条蛇在?爬。
匕首落到地上,人倒在?被衾。
疼痛不断加深加重。
她的舌接替了匕首。
她是食人血的妖魅,血的香气已经弥漫了她的口腔,她却仍贪婪地觉得不够。
寒昼愿意给她满足。
这是他两个人都清楚的事实。
一个血腥气的吻,血液汗液津液杂糅在?一起。
她醉在?鲜血的美妙里,感到了餍足。
依偎着?他的身?体,双目迷乱,她说:“现在?换你,想怎样都可以。”
第72章
阿妙的事?,寒昼本不欲理会,他一向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何况对阿妙也只有恶感?,但是陈白芳苓的面子还是要给,随他同来碧庐的几个家?仆,整日?清闲无事?,遣出去寻人,便算他尽了?心。
寒昼在京时,寒宅总是待不住,即使是落雨的天气,在外也有事?情做,如今在碧庐,却是终日?流连居室,哪里?也不去的。
因为钟浴不出门。
她实在懒散,整日?只是吃睡,读书,与寒昼做些荒淫之事?。
她是生来的白,近来又总不见日?光,白得将要透了?,病弱气很重,人不免要为她忧心。
“天气这?样?好,又有好景色,不出去散一散吗?”
“不想。”
钟浴趴在软枕上,腰下是绸被盖着,腰上则是头发,丰美淹润,仿佛水下聚藻。此情景,寒昼难免忆起那日?水下,那是他一切欲念的发轫,云雨之念顿兴。
手?才抚上,院中响起阿瑶的声音。
阿瑶得了?芳苓的嘱咐,除非有人叫,否则不往屋中去,有事?只是站在院子里?禀报。
寒氏的仆从想要见寒昼。
钟浴听见了?,说:“寻到阿妙了??”
她说这?么一句话,寒昼也就知道了?,原来她一直挂心着阿妙,于是站起来往外去,“我?去瞧瞧。”
见了?人,竟是意料之外的面容。
“贺四郎大喜!”
来人风尘仆仆,衣裳褶皱,脸上有灰,手?里?捧着一卷纸。
“此是聘礼名录,某不辱命。”
这?人是寒氏的一名管事?,早先侍奉寒昼的祖父,后又侍奉寒复,多年来深受倚重。
他手?里?拿着的,是寒昼送回寒氏的信里?向家?中索要的聘礼的名录。
寒昼默然接了?过去。
他又笑着道:“某临行前,夫人女郎多有嘱托,某须面见新妇一一……”正?说着,被寒昼开口打断。
“说了?什么?”
“是些新妇堂上拜见时上人当说的话……”
“那不必说了?。”寒昼一面袖了?名录,一面说:“施伯一路辛苦,此刻休整为要,拜见之事?,不必急于一时。”说话间引着寒施往外院外去。
新妇只怕不乐意听那些话,何况,眼下还算不得新妇。
寒施听得“休整”二字,以为是他如今面目有碍观瞻,寒昼才不愿带他去见新妇。也是,若他以眼下模样?前去拜见,只怕新妇会认为他失了?郑重,有怠慢轻视之意,确实不妥。他心内自责,想他的确是高?兴过了?头,一时忘形。这?也是有缘由的,他是寒氏的忠仆,寒氏近来不止一件喜事?,他自然心怀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