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年青小伙子,你怎么踩在人家的坟头上?”左侧孱弱体态的老和尚白眉一颤,一口流利的汉音责问道。
张心宝满脸赧然赶忙跃下,抱拳叙礼道:“夜深了!两位老和尚怎么尚未安歇?”
“唉!年纪大了当然少睡,多活动筋骨才会长命百岁。”
“咦?怎凭地三更半夜跑到坟墓扫地,您老的瘦弱体能可能不方便!是否需要小辈效劳?”张心宝望其手中竹扫把问道。
瘦弱的老和尚慈祥微笑道:“竹扫把虽是普通的扫把!扫的却不是一般的地,你会用吗?”
张心宝知晓年高的老和尚说话都喜欢打着禅机,不以为意,急智笑说道:“一代高僧的坟地当然不是普通的地!小辈年轻力壮岂能不效劳?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门阀绮襦纨挎子弟,洒扫庭院及苦役差事从不落人后!”
“喔!难怪你的体魄雄壮超人一等,智慧敏捷倜傥不羁,还算是个人材,然而你还不懂得扫地!”
张心宝一呆!满脸不信道:“不会吧?怎凭地扫个地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老和尚双眼露出异采即隐微笑道:“老衲惟同大观古今一辙!不论乾坤倒转,斗换星移,或沧海桑田,关山迢递皆能扫地——扫人的‘心地’!”
张心宝愣然傻着了!小小白马寺居然卧虎藏龙,高人辈出,骤显自己实如浩瀚天空中一颗微不足道的小小孤星。
脸红汗颜的张心宝抱拳赧然恭敬道:“老和尚的这柄扫把不啻重逾泰山!小辈确实是提拿不动,不但无能扫地,更逞论其他,还盼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老和尚不吝指教!”
浓眉环目体态雍容的老和尚轻启薄唇道:“扫地!扫地!扫除聚生心地;扫尽虚空不留余地。
字字珠玑如缶敲响!似要震醒迷惘众生,舍弃贪、嗔、痴、慢、疑心了悟大道,了悟生死,遁入“无门关”之境界。
张心宝震撼当场!这一字一句的简单扼要禅意,钻进心扉通彻脑海,清凉若被醍醐灌顶,直至无我无他寂然空灭之境界!
可惜二十丈外密林处传来“恳恳牵萃!”微乎极微声响,使其错失开悟机会!
“有人来了!”体弱的老和尚一抹异采道。
只见一顶八人抬大轿飘浮密林上空瞬间将至,莫非是当年的她再度重来?丰态的老和尚面容俨然,内心不动不波轻声道。
“非也!轿中女子十分年轻,不是故人。”瘦弱的老和尚两道白眉微微一颤。
“唉,来的真不是时候!”
“是的!恩怨情仇,因缘业力的牵引实在可怕;莫非江湖又将掀起涛天弥祸?撩起腥风血雨不可收拾?”
“唉,我们走吧!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令人生厌!”
“老同修说得也是!”
张心宝闻得两位老和尚答腔对话,简直就是庙门金刚摸不着头绪?安静说着什么跟什么?
正处于诧异之际!
忽见,干瘦的老和尚一只蒲大手掌金芒擢照照劈向虚空;眼前的空间竟被划开一丈裂缝,迸出灿然一片令人睁不开眼的强光。
两位老和尚连袂闯进这片光芒中而形迹杳然,独留下一柄竹扫把和那齐眉高的绿竹驱蛇棒而已。
张心宝骤感无名震撼!呆傻的瞧着劈天裂地般的空间撕开,耀目光门逐渐隐去之际——光明之中,丰态的老和尚突然地伸出一颗光沱沱的头来微笑道:“你来不来?”
惊骇得张心宝顿生无名恐惧显露在脸上!嗫嚅畏声道:“你……你们到底是谁……还算是人吗……”
老和尚叹然道:如来如去!非尔目前功力所能得知!本为西方一衲子,为何不观自在身?
话音一落,眼前这道极光之门自动消逝!
张心宝若体悟般霍然掠身追去,却扑个空空荡荡,百感交集傻愕当场!
观自在身……何谓观自在身……
星月交辉万籁空寂,斗转星移般怅然若失;他的心态好似历经千万年般的轮转缀流,飘飘杳杳。
漫天花雨,朵朵新鲜艳丽,红紫烂漫,香气香香,花瓣露珠晶莹剔透滴醒晃悠悠的张心宝。
一辆黄銮大轿由八位雍容华贵少妇抬扶,冯虚构风,飞仙般凌波而来,瞬间浮现上方空中,缓缓地随飘花落地,无声无息轻功绝臻,排场十分壮观。
张心宝瞧着这顶黄銮大轿十分眼熟,还没来得及回忆哪儿见过?
却有二名盛装少妇从空中离轿,分左右如惊虹掣电般划个半弧,夹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