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穴,挟脊抵腰中厥阴俞穴,再循心俞、督俞、膈俞、肝俞、胆俞、脾俞、胃俞、三焦俞、入循膂络肾……”
白云生双掌随着慕容雁的指示,在殷青柔身上游走,迅速且利落,丝毫不敢大意,随着慕容雁最后语音念出……
白云生慢慢收回双掌,将殷青柔放回床上,三人屏息等候……
望着床上一脸惨白无血色的殷青柔,白云生修长的手指轻而柔抚摸着她的面容,心一阵绞痛,俊逸的五官上带着一抹压抑的神情。
当日殷青柔绝情说的每一句话言犹在耳,那如利刃般刺过的伤痕依然明显清晰。
白云生轻阖双眸,忆起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续满了怨恨,惆怅与不甘,所有积压的埋怨,到了最后却化为无边无际的痛苦煎熬、相思……如今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什么?他一脸茫然……
究竟他错过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他不断的反问自己。
他的心陷入折磨之中,声音低沉浓愁的说道:“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青柔为何会在此?她的身上又为何会被锁上“椎心锁骨针”?”
慕容雁深吸口气,手抚住胸口,暂时稳住受伤的身子,沈郁地低着头,闭上双眼,陷入深思……嘴里嗫嚅地道:“是我能力不够,帮不了她。”
白云生脸上又恢复一惯的冷漠神情,缓缓转向他,冷道:“我要答案。”
一句冷漠的话唤回慕容雁的神志,他睁开眼,勉强盘身而坐,深深吸了口气,思索着该如何说?
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说道:“当日圣主要将你与青柔处死,幸亏宋姑娘的仁慈,提出了以血换命……宋姑娘的本意是想救青柔一命,但在青柔的苦苦哀求下,最后换回了你的命……”
白云生背脊僵硬,无言无语,身躯直挺挺地伫立在她面前,深黝暗沉的双眸闪着泪光,静静注视着她。一时之间,满怀复杂难解的情绪霎时蜂拥而上。
慕容雁停顿一下,一阵喘息过后,沉重的继续道:“虽然换回了你的性命,但青柔却免不了一死……”他犹豫一下,舍弃了自身的不提,续道:“后来在众人的求情下,虽然暂时留住了青柔的性命,却必须身受“椎心锁骨针”之刑,终生不得离开“簋魅沼泽”……”他抚住胸口,重重喘了口气,才缓缓又道:“再来的事,我想我不用多说,你应该比我清楚……青柔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要救你……”
白云生神色僵凝,痛苦的道:“我知道,但一切都太迟了。”
慕容雁不解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爱她吗?”
他爱她?这个答案早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牵动着他的每一寸思维、每一道呼吸、每一个生命跳动,他爱她,深切的爱着她!拿他的心、他的生命,无可救药的爱着她,爱得心都发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三回 云 淡 风 清
白云生撕成片片的心,浸淫在凄风苦雨中,痛苦的神情,使他语调嘶哑,说道:“我爱她,即使在不知情……受她无情所伤,我的心依然惦记着她,没有一刻停歇过……如今知道这一切真相后,我更加爱她……我不能没有她……但你和青柔……为什么是你……”
他黯然的垂眸,欲言又止,深沉的黑眸隐藏着激动的情绪,深深凝视着青柔,低声问道:“璇意说你跟青柔已经成过亲了?”他问得很轻,但听得出他的惶恐与紧张,像是屏着气息问出口。
慕容雁闭上沉重的眼皮,将手伸入怀中,紧紧抓住怀里的龙凤戒,直捣心扉的痛让他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间,他忽然感到有些累,好累……也许是他该放手的时候了。
他收摄心神,尽量以持平的口吻,说道:“圣教的交杯之礼对青柔而言,自始至终只是一场梦,没有实质的意义。而我当初的目的也只是想助你们离去,因此在你们走后,我跟她之间已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使是青柔被抓回圣教后,圣主也不承认此事……我相信你会明白的,我跟她之间既没夫妻之实也无名……”
是吗?真是这样吗?身上始终不愿放下的龙凤戒不就表明他跟青柔的夫妻关系。
慕容雁黯然低下头,眼中流泻出浅浅的忧伤,即使他想放手,但已根深的感情又该如何?那已是他心中最深沉的痛,一道在心底已无法抹灭的伤口,紧握的龙凤戒不断嘲笑自己,他真的放得下吗?
白云生眼眸泛着水光,深深凝视着殷青柔,动容得说不出话来。
慕容雁深深吸口气,稳住心神,不让眼底的忧伤泄漏了他的秘密,轻声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璇意所受的那一剑……”他望向璇意,说道:“我想这件事还是让妳自己说比较好。”
璇意怯怯的望向白云生,叫着:“云生大哥……”
白云生心绪百转千回,低低幽幽的语调流泻惆怅,说道:“不用说了,一切我已明白。”他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殷青柔,眼底布满深情……
殷青柔紧闭的双眼,在白云生深情眼神注视下缓缓张开。她张着一双美眸,深深凝视着他,好怕这是她过度思念下的幻觉,只能傻傻地看着他,深怕这又是南柯一梦……
他正俯首望着她,两人的视线霎时交缠不解,四眸相对长久。
殷青柔写满浓情的容颜,用着让他好心酸、又好心痛的神情望住他。他想朝着她伸出手,却始终迟疑着没付诸行动,只是静静的凝视她,温柔唤着:“青柔。”
殷青柔激荡着心绪,抖了抖唇,声音慢慢的逸出,颤声说道:“真是你,你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