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殷青羽,张紫君蹲下身来,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在抚触他额头。眉头紧蹙,心不由得揪痛在一起,凝在眼眶里的泪水不知何时自眼角流出。
她轻拢垂落眼前凌乱的黑色发丝,再轻抚眼角泪珠,不明白自己为何流泪。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几天前她还恨之入骨,发誓要他身败名裂到死。
现在却在他身边为他心痛,为他落泪,甚至为了他,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怒气。
她思索着,心中百味杂陈,从小到大,意图接近她的男人不计其数,自己几曾对谁动过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回 芳 心 初 许
凝望着惨白如雪,却不失平稳沉静的面容,安祥宁静的心态,不畏阴阳边缘的恐惧,在在牵动她对他的尊敬与赞赏,也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令她心慌、令她心悸、令她动容、令她不知所措。
她双手紧紧贴在粉嫩娇柔布满红晕的面颊上,心“扑通……扑通”跳跃着。
此刻的张紫君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张紫君为自己的动情喟叹一声!细心的为殷青羽检视伤口,拿出身上金创药敷在他的伤口上。
殷青羽吃痛的“唔”了一声,缓缓张开双眸,睁着晶亮黑眼珠望着张紫君,似乎有些茫然、有些迷惘,不自觉得吓了一跳,这不是张紫君吗?
他苦笑的自言自语道:“我是怎么了!难不成每晚梦见她还不够,现在这幻影到死还跟着自己?难到是我殷青羽中了毒而神智不清了?要是如此,我应该早早赶回武当,不该逗留此地,现在好了,不但送了命,到最后还弄到心神不宁,殷青羽啊!你这几年还真是白活的!”
张紫君听着殷青羽苦笑般的自言自语,她心疼极了!不避嫌的为他拭去额头上汗珠,拿出身上的解药,轻盈细柔嗓音道:“这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你快服了它吧?”
殷青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彷佛这是一场梦境,临死前所做的最后残梦。
张紫君喟叹一声,道:“你不是在作梦,现在在你面前的也不是幻影。对!是我对你下的毒,现在我把解药给你,算是跟你赔不是,你还是快服了它吧。”
殷青羽维持一贯平稳姿态,脸上依旧毫无任何表情,张紫君心急的解释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
殷青羽却始终不曾开口,只是静静的聆听,眼眸中也没特别的明亮,只是数度的阖上眼,不知是累了还是其他……
望着自始自终不肯拿解药的殷青羽。自认已经放下身段好意对他的张紫君,晕红的俏脸泛着些许的微怒,对着令她又疼惜又恼怒的殷青羽道:“喂!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服下解药?”
殷青羽不是不愿回答她,当他清醒些看清不是幻影时,张紫君眼角的泪痕,已让他心有所动。只是他似乎有些难处,而难与启齿,每次话到唇边又收了回去。
看着自己无力伸起的双手,不知要如何接过张紫君手中的解药,这是他一直在脑中思索的问题,也是他无言的原因,身为男人有些话很难启口,尤其是面对女人,心有所动的女人。
一旁看了很久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道:“表姐,我看妳是误会殷少侠了!妳没看他伤成这样又中了妳的毒,八成是动不了没办法拿妳的解药,不如这样,妳喂他吃好了,我想!最好的方法是口对口,这样药效会比较好些,反正你们又不是第一次。”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妳胡说什么!”随即两人羞红的别开脸。
小姑娘打趣的调侃两人,笑道:“哟!真是不错!现在就夫妻同心,是个好现象。”
张紫君凌厉的眸光对着她杀来,小姑娘只得收起玩心,将拿给朱成宽吃的药丸往嘴里塞,殷青羽讶异神情直盯着她看。
小姑娘看出他的疑虑,从腰际间抓出一把各种颜色类似药丸的形状,笑道:“这是我娘做的小玩意,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吃看看?”
殷青羽呆愣一会,随即笑了出来,这一笑牵动了伤口,隐隐冒出些微的血丝,他痛得紧皱眉头,意识又再度的流失……
张紫君怜惜的为他再次上药,对着小姑娘道:“蛛儿,别再玩了!妳看妳,我好不容易才帮他止住血的,这会伤口又流血了,如果妳没别的事,是不是该离开了!”
蛛儿嘴里还咀嚼着东西,囔囔着道:“这么快就嫌我多余了!好嘛!好嘛!大不了,我不再开口,当个哑巴,妳就当作没看到我,这样总行了吧?不然!这里围着这么多人,妳叫我怎么走出去呢?”
张紫君吃惊的“啊”了一声,猛然抬头,向着四周看去,原本被朱成宽驱散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何时又聚集了人潮,各个叽叽喳喳地相互交头接耳,心中暗暗窃笑,眼神还不时往这边飘了过来,张紫君尴尬的胀红了脸,对着蛛儿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妳怎么不早说。”
蛛儿还是带着玩心,偷偷的斜睨她一眼,道:“哦!很久了,我以为妳知道了!所以才没说。”
张紫君没好气的“妳”了一声,说不出话,明白自己只顾着担心殷青羽,而忽视两人还在大街之上。
蛛儿吐了吐舌头,吃吃的窃笑,道:“既然现在没我的事,我看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先走一步啰。”转身欲离开。
张紫君急忙叫道:“喂喂喂!妳先别走,帮我扶他回客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