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走入教堂。
然而那一刻,他忽然被深深地震动了——门后是一片黑暗。整个教堂的墙角用混凝土筑成,居然没有一扇窗户,光线昏暗。他注视着脚下,沿着两排座椅中间的走道走向尽头的神坛。然而,乍一抬头,他却吓了一跳:在神坛背后的黑暗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发着光的十字架!
他怔了一下,才明白那个犹如神迹的光十字其实是因为设计师在神坛后的墙体上开出了一个十字形的裂缝,让外面的阳光逆射而入所造成的。那一道发着光的十字出现在高敞的黑暗空间里,显得如诗一般的安静、圣洁、庄严,连他这个并不信奉上帝的人都不自禁地心生敬畏。
他沿着那道光之通道走了下去,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招呼:“你来得很快啊,弥生。”
“龚格尔?”他努力让眼睛适应刺眼的光线,一边拄着拐杖沿着台阶一级级走下去,空空的脚步声在教堂里回响,“你怎么来到了大阪?”
“原本是你邀请我来日本探讨最近的反常现象的。”黑衣的龚格尔神父在神坛上等待着老朋友,叹息,“可惜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只能为死去的人祈祷了。”
天野教授叹了口气,道:“我希望这只是日本诸多地震中的一场。”
“别作梦了。你看看这个吧。”神父翻开手里的那一本《圣经》,递了过去。教授接过,一眼就看到翻开的那一页赫然写着如下字句——
“2012年8月,遥远的东方,日月交替之时,大地与海洋也将发生剧烈的冲撞。蓝洞张开,吞噬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地震、海啸以及随之而来的污染,将带走数以十万计的生命。同一日,有人目睹异世界使徒的出现,将人类带往彼岸。”
“这不是圣经?”他猛然一震,抬头,“这预言说的是东京沉没么?!”
龚格尔神父默然点头:“你在看看下面的吧。”
天野教授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苍老的手指迅速翻过去,发现下面几页都密密麻麻地用小字写满了,似乎是翻译过来的注释,分段写着如下文字——
2012年9月
9月9日,末日钟声开始敲响,时空之门缓缓开启。天坑不再出现,失踪的人数也不再上升。世界多处频繁发生异常现象,尤其以北纬36度附近为多。气候变化剧烈,反复无常,导致大批动物死亡。
2012年10月:天气寒冷,地球运转速度悄然改变,磁场混乱,指南针失灵,航海被迫使用卫星定位系统。“极移”现象开始出现,候鸟无法飞往目的地,数以千计地死亡,尸体并不腐烂,随着海流漂流至世界各地。极光从两极扩散,笼罩南北半球,引发恐慌。越来越多的人怀疑世界末日的真假,专家出面辟谣。
2012年11月:火山活动频繁,黄石公园岩浆外溢,地面温度上升至沸点,周围三百公里内无法居住。富士山重新爆发,火山灰弥漫,东日本成了“无日之城”。下半月,连非地震带上的人们也感觉到了大地的鸣动,地球表面犹如被撕裂的橘子。大恐慌,社会濒于瘫痪。神的子民从暗影里出现。
2012年12月:潮汐异常,海洋骚动不安,海底有巨大的门打开,暗之子从中走出。月的盈亏消失,白天黑夜的时间出现混乱。太阳黑子爆发,日珥耀眼如皇冠,月亮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明亮。世界各地的宗教领袖纷纷预告了末日的来临,并领导众多追随者自杀,政府与其发生冲突。
12月24日夜,所以钟表在同一刻停止,日月同辉于天。时空之门打开,光明之子将迎战黑暗之子。
他一行行地看下来,渐渐颤抖得无法自控。“这……这是什么?”天野教授抬起头看着神父,颤声,“玛雅人的末日预言?你从哪里找来的?”
“不是,”龚格尔神父看着他,“这是《死海古卷》上的末日预言,尚未被公开,是加百列从耶路撒冷的洛克菲博物馆里翻拍出来并破译的。这是神对我们的启示,也是警醒。”
天野教授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比现存《圣经》更古老、一千多年前的《死海古卷》上的文字?那么说来,不仅仅是玛雅人预言过了末日,连基督教最早的文献里也有几乎一模一样的记载?
龚格尔神父将手按在十字架上,低声:“虽然《死海古卷》被教廷否认,我们社团也被梵蒂冈视为异端,但我们却相信古卷上的文字才是神留在世间的最初也是最真实的记录。这些年来,我们社团一直严密关注着世界,将所发生的事情与古卷预言一一对应,为末日之战准备着。”
天野教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由吃惊:“末日之战?”
“是啊,光明之子和黑暗之子的战争!”龚格尔神父回答,开始吟诵一段经文,“当时空之门打开,黑暗的国度降临,大地将沦入永夜。此刻请诵主的名,他将把永恒的帮助赐给他所救赎的子民;命光明之子引导他们逃离末日的洪水和杀戮。凡与上帝同命运,选择上帝作为名分的人们,都将跟随光芒的指引抵达彼岸。”
再接点。。。
天野教授听着,渐渐地明白过来了:“这就是你们社团信仰的东西?”
“是。我们就是神的儿子,古卷里的‘光明之子’。”龚格尔神父站在站在光的十字架里,回答,“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按照上帝留在人间的口谕行事。致力于集结更多的力量,甚至是来自王室、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