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信平弯下腰用冷水冲洗头发,他发晕的大脑被刺激的清醒了些,
太过分了。
他攥紧手指。
太过分了……
***
外套实在太破不能穿了,花泽信平把他脱下搭在手臂上,打底衫还算完好,起码走在街上不会显得很奇怪。
钱包被拿走,手机被摔在地上踩了一脚,屏碎了,花泽信平试了好几次,都没法正常操作。
他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捂着腹部的淤青走出卫生间。
现在的天气还有点儿凉,花泽信平被冷风吹得一阵麻,却意外的减轻了疼痛。他想找个派出所寻求帮助,问了人才知道离他现在的地址有点儿远。
身无分文的花泽信平找好心的路人借了手机,手指按在键上却顿住了。
辉气现在正在陪妈妈,打电话给他只会让他担心,他又不能飞过来接人,太麻烦了也没必要。
花泽信平转而向好心人借钱。他的形象真的很凄惨,被他拉住的那人慷慨的拿出了一大叠钞票,还热情的借给他手提袋里新买的衣服,信平感激的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直往电车站走去——他现在可一点儿都不想在这呆了。
他身后,神情微妙的好心人拨通了电话,
“中原大人,我见到信平大人了。”
“嗯,都给他了。”
***
到家开门后发现屋里没人,花泽信平还松了一口气,他翻出医药箱给自己处理伤口,到此为止心情都还算平静。
可看到推门而入的弟弟震惊关切的脸时,花泽信平的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
他被打时没哭,一个人独自清洗时没哭,一无所有在异地找人借钱时也没哭,然而只是看到兄弟用询问担忧的眼神看着他,他就觉得胸口酸涩的要命。
“辉气——”
花泽信平张嘴就是哭腔,
“好痛啊。”
他呼吸紊乱,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真的好痛啊。”
他的心情与惊醒的那夜重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如此有恃无恐,如此恶劣可恶,
“我连反抗都那么无力可笑。”
花泽信平近乎咬牙切齿,他流着眼泪,眼眸却一眨不眨,怀揣怨火与恨意凝望着不知为何呆愣住的兄弟,“我就这么莫名当了一次他们的玩具!”
以凌虐他人为乐,难以饶恕的施暴者。
花泽辉气眼睛越睁越大,他盯着信平,像是看到了令他战栗的东西,条件反射的身体紧绷着,
“啪!”
天花板上挂着的电灯突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