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士闻言捏着嗓子笑了两声,那叫一个阴阳怪气:“呵呵,确实挺想的,几个月了,一个电话也没打来过。”
傅先生终于被她激得着了恼:“你非要这样说话吗?”
“我说话怎么了?很正常啊,是你有问题吧。”
姜女士冷哼一声,扭头也顺着楼梯走上来,就算十足生气,脚上还踩着细高跟,她的脚步还是又轻又快。
傅商昭还没来得及回房间,姜女士看他一眼,眼中仍带着怒火:“还傻站这里做什么?去学习。”
短短一分钟,将父子两人都呛了一遍,姜女士胸口那口气好像才顺了些,她走进主卧,啪嗒将门锁上。
傅商昭也没兴趣继续看他们争吵,他将门一关,顺手捞过桌上的头戴式耳机,将装着一本书轻飘飘的书包挂在墙上,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双重隔音,他一点声音都没听见。他推开自己房间内连着画室的暗门,架起画架,随着脑中的思绪,起了几个草稿。
可能是晚饭最后几口吃得太着急,傅商昭画到第三张草稿时,胃又开始翻腾。
以前图方便,他在自己常待的地方,都放了几瓶胃药,他就着温水送服,再按着胃,加快笔下构图的速度。
大概是疼痛激发潜能,傅商昭一直画到半夜,才停笔。
他也不知道那天傅先生最后有无成功敲开主卧的房门。不过照姜女士发给他的消息来看,估计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和好。
听见他面色如常复述自己拒绝的理由,秦知远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牛,还是你牛哈哈哈哈哈。”
“不是,哥,那你以后是不是至少得装装样子?”
秦知远隔空点了点他干净的书。
傅商昭咽下雪糕,漫不经心地说:“这不是还有六百多天吗,明天开始努力。”
“昨晚突然有了灵感,后来太困,没来得及画完,待会晚自习去画室。”
“可以。不过我冥冥中有种直觉,你奶奶可能会特地带着你堂弟,跑过来看你一眼。”
秦知远有幸见过他那哭哭啼啼只会闹的堂弟,十几岁的人了,他奶奶还当宝贝似的哄着,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随便。”
他支着下巴,越过玻璃窗往下看,枝头上的麻雀一如既往地活泼、快乐,了无烦恼。
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地,他又想起刚才上楼时,他无可避免要经过高一一班教室门口。然后随意一瞥间,记住念湖牙和别人聊天,笑得露出小虎牙的模样。
初初见她时,她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像一幅笔墨很淡的画,偏偏每一笔线条都极为坚韧,而她眼中的神采,是最抓人视线之处。
强烈阳光照射下,本就像加了层滤镜,让一切氛围都变得温柔。傅商昭坐在窗边,漫不经心地垂着眼,不知想到什么,唇勾了勾。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偏偏吸引人目光。
他好像在发光,只有指尖带上一点粉,衬着唇瓣的那点色彩,是画布中,黑与白之外的额外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