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爬过去想查看云舒的情况,被那个抱着她的丫鬟一把挥开了,那丫鬟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的双眼,愤怒的双眼只传达出了一个意思——
他若是敢靠近,她便和他同归于尽!
这一刻可能是因为愧疚,他竟然真的被一个丫鬟给唬住了,不敢再上前,看着云舒在思羽怀里痛苦的模样,他终究没有抗住心里的压力,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房间。
江允恒离开后不久,唐云舒便恢复了意识,清苡也被放了回来,却看到一向让她冷静的思羽,不管不顾的跪着求唐云舒同世子和离。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了满屋的狼藉,还有明显受过□□的唐云舒,毅然决然的和思羽站在了同一阵线。
小姐绝不能再待在国公府受辱!
、报复
未央宫——
昨日是十五,陛下按照宫中惯例宿在了皇后殿,这原本为了增进夫妻感情而定的规矩早就不知何时成了两人皆难受的日子。
一大早起来,皇后仍旧一丝不苟的伺候武帝,不过没有父亲间的亲切问候,两人都不发一语,沉默的只是在履行自己的义务。
就在这时候暗卫突然出现,左右自觉退下,皇后也要离去却突然被武帝拽住,武帝板着脸,反常的让她留下来。
她觉得很奇怪,这种能自由出入在武帝身边,来往内廷的暗卫,一般都是处理极机密的事情的,武帝最不喜后宫干政,所以即便最受宠的刘贵妃也不敢在暗卫汇报事情的时候待在身边。
陛下在这时候留下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暗卫汇报的事情同她有关。
只是没想到暗卫竟然说的是国公府的事,她早就知道武帝多疑,在重臣府中都放有眼线,却也没想到这眼线事无巨细到连世子的房中事都要汇报。
她一边对这个越来越陌生的丈夫感到害怕,一边听到江允恒禁足云舒还差点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掐死云舒,吓得捂住了嘴。
等暗卫下去了,她仍旧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还是武帝不耐烦的叫醒了她。
“他……”只说了一个字她便说不出口了,她想问问暗卫所言是真是假,可话要出口了又觉得多此一举,那是陛下身边的暗卫,怎会有假消息。
只是那两人明明那么恩爱,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还有——
她抬头望着高深莫测的武帝,抿唇问到:“陛下特意告诉臣妾这些,是想让臣妾做什么?”
武帝看出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憎,也不恼怒,只是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说到:“皇后知朕”然后他接下来的话让皇后差点触怒圣颜。
“前几日永城向朕求旨,说与靖国公府世子江允恒一见钟情,希望朕能赐婚与他们。”
“陛下!”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皇后生气的打断了:“陛下!靖国公世子已经有了正妻,永城贵为公主,难道要嫁与江世子做妾吗?这实在有损皇家体面,永城此举,实为不妥!”
武帝笑到:“永城自不可能为妾,所以朕也斥责过她了,不过她说和江允恒情深义重,朕也不好拆散有情人。”
“那陛下便要拆散好好的夫妻吗?”皇后再次打断武帝:“陛下,永城不能为妾,那您的意思便是要江允恒休妻了?陛下莫不是忘了,江世子的正妻是唐相嫡女,江唐江家的联姻当年还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唐云舒为国公府生下了嫡长孙,自成亲后孝顺公婆,克己复礼,并未有过过错,江家更没有理由休妻!”
她的语气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和生气,武帝沉默了一瞬,才悠悠说到:“若是没有过错,又怎会差点被掐死呢,皇后待唐相女儿果然不同,不愧是同历过生死的情意,不过朕还什么都没说,皇后也太着急了些。”
听到他嘲讽的语气,皇后似已经习惯了,不悲不喜:“臣妾愚钝,请陛下明示。”
“朕亲自下旨赐的婚,自不会打自己的脸让江家休妻,不过贵妃一直为永城的婚事着急,此次难得向朕开口,朕也不好推拒,因此便想了个两全的法子,江允恒不休妻,永城过府也为正妻,一府两妻,地位平等,视作平妻,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只觉得好笑:“陛下,祖宗规矩从来都是一夫一妻,何来的平妻只说,若此后一人都能娶多个妻子,那正妻的名头还有何用?陛下此举只会让有心之人效仿,必会酿成祸殃,希望陛下能收回成命,为永城公主另择佳婿。”
皇后话说的有些重了,但仍旧不卑不亢,她不是故意和武帝对着干,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善良的孩子,便不忍让她经历这样这样残酷的遭遇。
武帝确实对皇后的态度不悦,脸上的笑意不再,冷着脸道:“皇后危言耸听了,朕只是不忍唐相和贵妃任何一方受伤害,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折中的法子,况且这三家的地位岂是其他随便哪家敢效仿的,朕也头疼了好些日子才想出这么个折中的法子,如今连贵妃都同意了,朕觉得唐相宽仁大义,况且朕也愿意给唐云舒补偿,等永城过门了,便封她为永嘉郡主,她一个臣子之女能享郡主之尊,还能和朕亲生的公主同等地位,朕觉得她应当也没什么好不知足的了。”
“可是陛下”皇后还欲争辩,她觉得云舒确实不会计较虚名,可这分明就是虚名,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陛下还不如让江允恒休妻来的痛快!
可武帝已经不想听了,他制止了皇后之后要出口的话,语气也冷了几个度,甚至带了些威胁的意味:“朕意已决,皇后不要多费口舌了,朕今日提前将此事告知你,就是想让你去劝劝那位世子夫人,希望她能清醒些,莫要惹出事端。”
话落后似觉得不够狠,又添了一句:“反正皇后不是很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吗?相信皇后不会辜负朕的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