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摸她圆乎乎胖嘟嘟的脸。
李承影分明看见她在对方额头点了点,金光一闪,将一道无字符嵌入女童眉心。
这是一道无事不会触发的符法,一旦她遇到致命伤害,还能挡下致命一击。
当然,若是她往后余生平安顺遂,这无字符自然也就不会生效。
修士顺手而为,对寻常人来说也许就是活命之恩。
但李承影这一路走来,见过的修士零零散散也有些,从未见过有人将善缘结在一个毫无用处的小孩儿身上。
他不禁笑了。
女童抛开,谢长安转头就看见他对着自己笑。
谢长安:“你吃了毒草?”
李承影张口就来:“姐姐容华绰约,我时时失神,情不自禁。”
谢长安面不改色:“叫干娘。”
李承影:……
他心里大不孝地骂了李尚书一声。
两人临走前,李尚书还特地让谢长安随意管教,实在不行就认个名分。
李尚书原是想着坐实了名分,也好圆了儿子的夙愿,谁知谢长安说既然要管教那不如就拜个干娘算了,李尚书没过脑子,居然脱口而出“那也成啊”。
李承影还记得当时狐狸在旁边嚣张到震耳欲聋的笑。
他叹了口气,甜甜道:“干娘!”
谢长安顺手把手里的拨浪鼓和风车,连同那段花绳都塞给他。
“乖,干娘给你的礼物,好好玩。”
李承影:“干娘,我要吃糖葫芦。”
谢长安:“吃多了对牙不好。”
李承影:“干娘,我要那个布老虎!”
谢长安:……
李承影:“干娘,我又饿了,你陪我去吃面好不好?”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旁人都被这一声声的干娘震住了,对这个貌似成人又露出天真神色的年轻郎君频频投以注目礼,看完他又看谢长安,然后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李承影浑然不觉,还去拉她的袖子:“干娘,你看他们在玩的,为何陀螺能被抽着转,我也想玩!”
谢长安沉默良久,久到李承影觉得她要发火了。
她却忽然柔声道:“乖儿,咱们先回家,你爹在家里呢,别让他久等了。”
李承影:?
他露出一派天真:“我爹是谁呀?”
谢长安慈爱:“你爹是家里的大黄狗呀,你忘了吗,你每天都要逮着大黄狗喊爹,干娘拦都拦不住。”
李承影:……
他终于消停了。
直到两人走出小城,谢长安睨他一眼。
“好玩么?”
李承影扑哧一笑:“好玩,真好玩!”
谢长安罕见地,毫不谢长安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