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自是不易,可文官又谈何容易,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动则被抄家流放的文官。”想想前世的爹爹,不也是被牵累得丢官流放吗?
慕锦毅一窒,便低头沉默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文官虽是亦有风险,但相对于武官来说总会好点,但是,这毕竟是阿盼一辈子之事,我还是希望能由他自己作出选择,他若是喜欢读书,那便让他日后走科举路;他若是对习武有兴趣,我希望你亦不要阻止他,可好?”楚**轻声道。
慕锦毅长叹一声,他也是担心万一儿子也如大伯父那般……只不过,楚**的说法亦有道理,这毕竟是阿盼自己的人生,他能做的便是好好教导他,传授他做人做事的道理,至于选择权,还是应该交到他自己手上才是。
“好,就如你所说的这般,让他自己选择,文也好,武也罢,只要他喜欢,我便不会阻止!”轻轻覆上楚**的手背,他低声应允。
慕绍瑞小娃娃的未来便这般被决定了下来。
阳春三月,万物生光辉,当朝六公主下嫁慕国公府三少爷慕锦康,慕国公府张灯结彩,洋溢着浓浓的喜气。
楚**对这位六公主其实还是有几分好感的,起码对方并不是那等心思深沉,不讲道理的女子,虽瞧着有些高傲,但也只是身份使然,并不是什么不得了问题。
慕锦康经过卢素媛那事的打击,整个人便蔫了不少,后来又听闻卢素媛成了当今皇上的丽贵人,心中更是挫败不已。对于迎娶六公主这事,他既没有表现出欢喜,亦没有表示不满,只是一副听天由命,任人摆布的模样,让楚**无奈至极。
慕锦毅却是不以为然,六公主可不是个软柿子,他这种态度绝对会忍恼她的,到时两人斗起来,他就不信慕锦康还能这般死气沉沉!这个弟弟就是那种你强他弱,你弱他强的性子,若是娶了个软绵性子的媳妇,说不定日后行事更出格、更过分,如今娶了个不相上下的,看他还怎么横得起来!
说起来他会这般放心,皆因他对这六公主亦是有几分了解,知道她并不是有什么坏心肠的女子,否则也不会默许了秀妃想与慕国公府联姻的做法。
六公主自有公主府居住,但新婚头一日亦是要与慕国公府长辈们见礼的,太夫人自然不敢托大,而六公主则牢牢记住秀妃的嘱咐,让她嫁人后便要以夫家为重,万不可对长辈摆公主的威风。
这样一来,双方便都十分满意了。太夫人仍记得那日在秀妃宫中,六公主命人宣召楚**,那会她就忧心这位公主会不会不容易相处,如今见她这般礼让,自是放下了心头大石,说到底,凭是谁也不愿意孙子娶进来一个只能供着敬着的活祖宗。
而六公主见太夫人慈爱可亲,心中便又是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来,她虽贵为公主,但生母秀妃其实在宫中并不怎么得宠,亦无什么势力,否则也不会攀附贤妃了。而她与除了贤妃所出的五公主外,与其他姐妹也并不太亲近,如今见国公府内长辈温和,妯娌友善,她也少了几分忐忑不安。
114 第 114 章
“母亲的身子一直没有起色吗?”六公主这日到了楚**的文庆院;一边逗着在床上跳来跳去的阿盼;一边随口问楚**关于夏氏的事。
“已经比先前好多了,也会认人了!”楚**整理着儿子的小衣服;顺口回答。
“太医若是都没有办法的话;不如到民间寻些有本事的,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六公主捏捏阿盼的小鼻子,引得小家伙不高兴地朝她嘟起嘴巴。
六公主嘻嘻笑着刮了刮他的脸蛋;逗他;“阿盼阿盼,快点叫三婶婶!”
阿盼歪着脑袋望着这个已经有几分熟悉了的面孔;突然冲着她露出个笑容;几颗米粒般的小牙露出来;让六公主爱得不行。
“小阿盼;叫声三婶婶来听听!”六公主继续哄他。
阿盼对着她砸巴砸巴嘴,就是不肯叫。
楚**抽空望了一眼这一大一小,心中好笑,与六公主接触久了,发觉她果真不是难相处之人,虽确是有些小性子,但无伤大雅,瞧她如今和儿子混得这般熟络,便知她是个心底良善的女子,小孩子敏感,谁对他是不是真的好,他也是能感觉得到的。
六公主嫁进来这半个月,虽不住在慕国公府,但也时不时过来坐坐,或去陪着太夫人说会子话,或是去看看夏氏,但更多的便是到文庆院里与阿盼玩闹,她从不曾与这么小的孩子接触过,只觉得相当惊奇趣致,反正在公主府也老是和慕锦康吵吵闹闹,倒不如来这里陪小孩子玩耍。
果如慕锦毅预料那般,六公主与慕锦康婚后不过七日就开始了争吵,两人都不是好性子之人,碰到一块自是免不了口角,让公主府里的下人头疼不已。
消息传到国公府,太夫人也叹气,“这真真是一对冤家!”新婚七天便争吵,不是冤家是什么?所幸的是六公主吵虽吵,但并不曾想过回宫告状,每每吵过之后便跑来国公府寻小侄儿玩闹,倒也会自得其乐,这一点,太夫人也庆幸不已。
只不过六公主到底是天之骄女,慕锦康男子汉又怎能时时与妻子争吵,太夫人恼不过便着人唤他来训斥了几回。
这些事自然瞒不过楚**,但毕竟这是人家夫妻之事,她一个作嫂嫂的也不好干涉,只得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命人好生招待吵了架便跑来找儿子的六公主。
这日,慕锦毅脸色有些沉重地从外头回来,将下人遣退后,便低声对楚**道,“我已经命人查遍了整个江田镇,确无人知道胭脂之事,不排除那日她们主仆只是路过此镇。再者,胭脂从金州来的那牙婆子处脱身后,便又寻到了京城一家小药铺,在药铺里当起了医女,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她与其他人有过接触。甚至那位将她从牙婆处买出来的商人,也只是说受人所托,对方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让他将胭脂赎出来。”